就在她试图收敛情绪的时候, 一个人在她身旁坐下了。

鼻尖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帮她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洛羽。

之所以陌生, 是因为洛羽很喜欢换香水,一年365天有300天用得香水都不一样;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她已经在无数次缠绵中牢牢记住了女人本身的体香。

她不想当着洛羽的面表露脆弱, 因为她怕看到女人的不在意。

所以她逼迫着自己勾起唇角, 打趣道:“这么好的机会, 你不多拍几张照片吗?”

洛羽没有顺着她的调笑往下说,女人黑亮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伸手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句话的效果就跟大人哄摔跤的小孩差不多,原本还不觉得有多疼,现在却觉得非哭一场不可了。

辛慈仓皇地低下脑袋,眼眶发烫。

但很可笑的是,她还在想——洛羽这句话是一个床伴该说的吗?

“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要不要哭一场?姐姐的肩膀可以借给你哦~”

女人的声音依旧轻佻,辛慈却从中抓到了一丝慌乱地关心意味。

她没有再忍,把头抵在女人柔软的肩头,任由泪水浸透洛羽的衣服。

洛羽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髮,尚在哭泣的她唇角微勾。

洛姐姐,我们现在多像一对恋人啊。

当木颜告诉她那个可能跟洛羽过去有关的地址时,她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了去看看。

决赛后洛羽的表现证明了女人对她没她以为的那么不在乎。

既然如此,她也想奢望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那个地址是老城区的一个偏僻街区,偏僻到万能的导航上都不显示,辛慈骑着摩托车在歪七扭八的老旧道路上转了不知多少个弯,问了十几个过路人,才找到地方。

狭窄的街区房屋低矮,角落里堆着发臭的垃圾,进出的人大多满头花白,像极了纪录片中贫民窟的模样。

辛慈皱眉,她很难把这个地方跟洛羽联系起来。

“小姑娘,你找谁啊?”街口坐着晒太阳的老奶奶注意到了她这个光鲜亮丽格格不入的人,笑着跟她打招呼。

“奶奶好,”辛慈对老奶奶灿然一笑,“这边以前有没有个叫洛羽的姑娘啊?”

她想这地方唯一可能跟洛羽有关系的就是女人以前的居所,这个老太太看样子在这里住了很久,说不定会知道一点情况。

“啊?什么雨?”老奶奶耳朵不太好使的样子,说出得话却歪打正着,“这边没有姓洛的,你是说小雨吧,她都好几年没回来了。”

“能麻烦您跟我说说这个小雨吗?”辛慈心念一动,连忙追问道。

在老太太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她还原了洛羽的过去。

洛羽,本名李雨,随母亲姓,她的母亲李凤曾经是私立学校的教师,是个山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怀抱着一腔出人头地的热血隻身来到云城这个大城市,被灯红酒绿又热闹非凡的城市生活打得晕头转向,然后在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遭遇了毁掉她人生的恶魔。

那个私立学校的校长觊觎她的美貌,用下作的手段胁迫她当了所谓的“二奶”,而洛羽,是他们的女儿。

李凤自从洛羽出生后,整个人就不太正常了,尤其是在面对洛羽的时候,常常会无缘无故衝过来给自己女儿一巴掌,好像洛羽才是毁掉她的罪魁祸首。

或许在她看来,洛羽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洛羽就在这种情况下艰难地长大了,但她依旧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孩子,会帮上了年纪的邻居大妈搬东西,脸上总是挂着笑,像枝从阴暗缝隙中顽强舒展枝叶迎接阳光的倔强花朵。

可惜她的劫难并没有到此为止。

洛羽高中的时候,那个罪恶的男人病死了,却多此一举的在遗嘱中,提到了洛羽和李凤的存在。

男人的妻子拿着那张遗嘱在洛羽就读的高中楼下骂了整整一天,直到所有人都知道,洛羽是“小三”的女儿,她恶毒,狐媚,小小年纪就会蛊惑人心,她的丈夫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才会想把财产分给外人。

之后的日子里,回家的洛羽脸上常常带着被钝物砸出的伤痕,她的校服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课本也常常找不到。

无处不在的嘲笑讥讽压垮了彼时还没长出一颗强大心臟的女孩,她唯一的慰藉就是自己的语文老师。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长相俊朗,不像其他老师学生一样对她抱有偏见,还给了她很多照顾。

或许在那时的洛羽心里,那位语文老师就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吧。

直到某一天老师约她去家里吃饭,她因为要照看病情反覆的母亲,没有去。

第二天就传来语文老师被捕的消息,据说他强jian自己的学生未遂,那个女孩慌不择路地从五楼的窗户翻出去,摔死了。

那件事过后,洛羽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因为别人含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