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她抬眸看向他,同他一样眉间紧蹙,“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失踪了?而且怎么会伤势不明呢?你的属下没有去大夫那里打探消息吗?”

等了两日的消息竟比两日前还要糟糕,她控制不住地情绪激动,再怎么自我安慰也无济于事。

萧祁墨似乎也未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脸色并不比她好到哪儿去,但仍是尽力安抚道:“我的属下既然从大夫口中打探不出消息,说明是祁颂特地吩咐了的,而且他不仅只吩咐了大夫,还吩咐了自己身边人闭紧口舌,那看来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否则哪还有力气和意识去吩咐这些。”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人又怎么会失踪呢?

此刻的她什么安慰的话都听不进去,她虽不懂权谋之事,可也知晓灾区本就混乱,加上这次暴动又是因为朝廷处理不当才引起,这其中希望他死的人实在太多。

这让她如何不担心呢?

见劝慰无果,他便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别处:“阿莹,你先冷静些,明日还要举办春日宴,母后甚是期待,你千万不能在此时掉了链子。”

卜幼莹一怔,倒是被提醒了。

明日便是春日宴了,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可不能现在就慌了神。

自己代表的不仅是皇家的脸面,更是卜家的脸面,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打起精神,面色如常地出席宴会。

想罢,她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一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明日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

见她听了进去,他便又继续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祁颂一向主见强,兴许这次失踪只是他的计划罢了。你也了解他,他不会是会任人宰割的人。”

“但他也不是满腹心机的人。”

祁颂哪里斗得过别人,说不准就被谁算计,落入了别人罗织的圈套中。

卜幼莹低垂着头,眉间依旧深锁,丝毫不曾注意对面那人因她这句话,而脸色微变。

萧祁墨垂眸,不着痕迹地扯唇自嘲。

他一直自认为自己不输祁颂,论学识、论处事、论能力,自己都比他更胜一筹,可唯独有一点自己比不过他。

那就是天真。

他自觉这不算优点,在盘根错节的朝堂上,这甚至是缺点。可奈何卜幼莹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这便成了他唯一比不过祁颂的地方。

许是因为静默太久,卜幼莹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他身上。

见他眼帘微阖,脸上似有几分失意,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祁颂而伤害到了他,便忙解释道:“对不起啊,我只是习惯性喜欢往坏处想,所以才如此担心。若是你失踪不见,我也会同样紧张的。”

她在哄他。

虽然生硬,但他仍是抬眸扬了扬唇:“没关系,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知道你没那么快忘记他。我说过了,我可以等。”

眼前的笑容有几丝勉强,她不是看不出来,可眼下这种情况,她实在没有心情再去谈别的,只能伸手与他拥抱,给予一丝安慰。

今夜卜幼莹一夜无眠。

一个二十岁身强体壮、武艺高强的大男人竟然会失踪,这让她实在不得不往坏处想。

在武力上,想让萧祁颂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基本不可能,那就只有智力了。

他定是中了那帮贪官污吏的圈套!

可他们也不至于胆子大到谋害当朝皇子吧?

她冥思苦想了一整夜,许是关心则乱,当所有的可能都想出来后,她心中竟偏向每一种可能。

也是想着想着,她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边已不知何时染上了青色。

眉心郁结浓重,卜幼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叹气,而后唤来春雪伺候自己洗漱更衣。

今日是宫里上下期待已久的春日宴,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出席。

春雪将她略青的下眼圈遮了遮,又提醒她眉心舒展,准备好一切后便去与萧祁墨汇合,一同前往玉春园。

按照章程,帝后二人需最后才至。于是她便挽着萧祁墨的手,满面春风地一同出现在宾客面前。

交际往来这事儿他们二人谁也不擅长,因此卜幼莹按照春雪准备好的祝词,说完几句后便纷纷落座。

准备好的戏曲开始上场表演。

“大哥,姐姐。”

萧芸沐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走到卜幼莹面前瞧了一眼她身后的邢遇,欣喜道:“姐姐果然说话算数,谢谢姐姐。那阿芸现在可以把他带走吗?”

她这一说,卜幼莹才想起来她让邢遇教她骑射一事。

于是转身看向邢遇,解释道:“公主说她想让你教她骑射,一直让我带你进宫,如今你也来了,便去教一教她吧。”

闻言,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邢遇却蹙起了眉,冷冷吐出一句:“不去。”

话音刚落,在场两位女子惊讶地看着他,唯有萧祁墨依旧淡然,只瞥了他们三人一眼,而后默默举杯饮茶。

卜幼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