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不可避免地迅速爬上一片红晕,她赶紧将这件心衣穿好,随后起身下床,又将其他几件衣物一一穿戴整齐,只是头发……

她没办法给自己梳一个发髻。

于是只好打开房门,见萧祁墨就等在自己门前,便弯眸笑道:“祁墨,你会梳发髻吗?我不会自己……

他看了一眼对方披散着的如墨青丝,喉结微动:“我可以试试。”

卜幼莹微怔了瞬。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说试试,那便是会。

可他为何会梳女子发髻?

虽然疑惑,但她并未问出口。随后两人走进屋内,她乖乖坐在妆台前,任由他捻起一缕缕自己的头发,在他白皙纤长的五指间穿梭缠绕。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日常发髻便梳好了。

看着铜镜里一丝不苟的发髻,她惊讶地双目圆睁,倾身靠近,左右摆头又仔细看了几眼,竟梳得与她平日里并无区别。

“你竟真的会!”她回过头来仰视着对方,问道:“可你怎么会梳女子发髻的?你该不会背着我有过其他女人吧?”

后一句是她说的玩笑话,但没想到话音刚落,萧祁墨却倏忽蹙了下眉。

而后严肃地看着她,张唇:“我不曾有过任何女人,以后也不会有。”

“……哦,我,我只是开玩笑的。”她眨了眨眼,越说声音越小。

许是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萧祁墨蹲下身,将她一只手握进手心里,换成自己仰视她。

随即柔声道:“从前,我总是幻想着自己能有为你梳发描眉的一日,所以偷偷练习了许久,不过也只会这种简单的。阿莹若是喜欢,今后我再多学几个样式,日日为你梳发好不好?”

说起描眉,卜幼莹忽然想起,刚成亲不久时,有一日他以玩笑的口吻说翌日给自己描眉。

她当时未作回答,他想必也是知晓自己的意思,因此第二日并未来给她描眉。

若不是他今日提起,她都要将此事忘了。

于是她转身,将妆台上的螺黛递给他,眸底露出笑意:“那今日就一起实现了吧。”

萧祁墨微怔,旋即也展颜笑了起来,接过螺黛回了一声“好”。

清寂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妆台上,金黄色的光线笼罩着正柔情蜜意的二人。

丈夫为妻子描眉,妻子双眸明亮,却又略含一分羞赧,像极了那些动人故事里举案齐眉、鸾凤和鸣的恩爱夫妻。

不过,他们也的确是夫妻。

正在往恩爱发展的夫妻。

……

回到东宫时,已是巳时中。

卜幼莹原是不想回来的,在外面待了一夜,她只觉得自由舒畅,恨不得一辈子都待在外面才好。

但萧祁墨今日已经为她告一次假了,不可能明日后日一直为她告假。虽然他说自己愿意,但她总不能真陷他于不好的境地。

毕竟,谁让他是太子,身上还肩负着责任呢。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正回到东宫门口时,未央急匆匆走来迎接,并小声提醒道:“殿下,小姐,二殿下正在小姐寝殿等候。”

她愣了一愣,随即看向萧祁墨。

后者自然懂她的意思,于是莞尔:“去吧,我去换身衣裳面见父皇,他应当下朝了。”

卜幼莹点点头,随即带着未央一起去往了寝殿。

如未央所说,萧祁颂果然在那儿等着。

此时正背靠着梁柱坐在檐下,一腿屈膝一腿平放,手里百无聊赖地颠着一个胡桃。

见她走过来,他只抬眸看了一眼,旋即又垂了下去,说话阴阳怪气:“阿莹好忙啊,也不知我的到来是否打扰了你?若是打扰了,阿莹可要直说,我走就是了。”

闻言,卜幼莹竟丝毫不恼,提起裙摆也就地坐了下去,耐心解释道:“我昨日早上,不是已经派邢遇跟你说了吗,我得回相府一趟,父亲母亲他们想见我。”

“是说过了。”他蓦地坐起身,将平放的那条腿拿了下去,蹙眉开口:“可你也没说过你要跟他在外面过夜,我昨晚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

她一怔,回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未央。

见后者颔首,旋即咬了咬唇,面对着他扯嘴笑道:“父亲母亲已经许久不曾见我了,我这次又生了重病,他们自然十分担心,因此便在相府留宿了一夜,这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嘛。”

话落,似乎捕捉到什么信息,萧祁颂顿时眉间平展,脸色缓和了些许:“在相府睡的?”

她连忙点头,毫不躲避地直视于他。

这下他脸色更加舒缓不少,随后坐正身子,朝她身边挪了挪,声音也清朗了几许:“好吧,那我就不计较了。”

说罢,他将方才被他把玩的胡桃递给她,又接着说:“我问过御医了,他说多吃胡桃对你痊愈有好处。宫里先前进贡的那些,被父皇赏的赏,吃的吃,都没有了,所以我去那些达官贵人家里把父皇赏赐的都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