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聂淮嗣倒是没放在心上,宽慰了槿清几句,打消了她的疑惑。

槿清这阵子在御医院里几乎是发了癫一样的在做事,许是因为秦贵妃瞧见了她的认真负责,所以才让她来负责的吧!

聂淮嗣如是说着,槿清便也没再多想,略略整理了一番,便前往了秦贵妃的寝宫去请平安脉了。

贵妃娘娘千金玉体,可是马虎不得的。

一路上,槿清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距离上次前来秦贵妃娘娘的宫中已有数月,再见到秦贵妃的时候,槿清不知原因为何,方才的那份紧张竟倏然烟消云散,虽然有些僭越,可她见到了秦贵妃,竟莫名的觉着很是亲切。

槿清进了贵妃娘娘的寝宫之中,例行上前平安。

“平身吧!”秦贵妃的声音温柔和煦,让槿清心中那份莫名的亲切感又多了几分。

槿清起身,正欲拿出绢帕脉枕来为秦贵妃请脉,抬头的瞬间,却又愣住了……

秦贵妃端坐在榻上,眉眼含笑,端庄大气的模样说是凤仪万千亦不为过,可让槿清震撼的倒不是秦贵妃的雍容华贵,而是贵妃身旁,在那软榻上放置的小几之上,正平铺着一方襁褓……

那方襁褓是鹅黄色的,竟意外的与槿清的那方襁褓一模一样……

槿清微怔,心下有些惊讶于这方熟悉的襁褓……

秦贵妃心中咯噔一下,狠狠一颤,看槿清的模样,定是对这襁褓甚是熟悉了……

秦贵妃偷偷的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拿起了那方襁褓,开口怀念道:“这襁褓是本宫幼时所用,是本宫的娘亲亲手做的,进宫之时想着入宫之后便不能与爹娘常见,便将其带来了宫中,如今本宫也已有了身孕,越发思念爹娘,便将这襁褓拿了出来瞧瞧,睹物思人罢了。”

槿清听言,只笑了笑并未言语。

秦贵妃却将那襁褓拿起,似是有意让槿清再瞧瞧一般,继而开口问道:“本宫方才见你一直盯着本宫这襁褓看,可是为何?”

秦贵妃如此一问,槿清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略显失礼,那襁褓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私密之物,她身为御医,又是“男人家”,怎么能这般盯着娘娘的东西看?

思及此,槿清心头一凛,急忙跪下道:“微臣失礼,望娘娘恕罪,微臣也有一方相同的襁褓,方才得见便觉熟悉,一时失神忘形,还望娘娘海涵!”

一听到槿清言说相同的襁褓,秦贵妃的心登时狂跳不止,她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言说道:“无妨,快起身吧!本宫不会怪你的。”

听闻此言,槿清心中松了口气,急忙谢过秦贵妃之后起了身。

秦贵妃心下激动,不敢再问旁的事情,忙叫槿清请了脉之后就此离去。

对于那方襁褓,槿清倒是没过多挂怀,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负责宫中娘娘的孕期事宜,龙嗣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槿清颇有些紧张,回去了御医院便仔仔细细的斟酌用药。

槿清不知道,她方才自秦贵妃的宫中离开,秦贵妃便霎时间泪如雨下,哭的泣不成声……

秦贵妃身边的侍女急忙上前为她拭泪,焦急道:“娘娘,您有了身子可不能这么哭啊!”

秦贵妃却是越发哽咽,她失语了半晌,方才屏退旁人,只留自己陪嫁的心腹之人,终于可以开口,她对着侍女,激动道:“她是我妹妹!她一定是我妹妹!”

那侍女惊讶不已,难以置信:“您是说袁御医?”

秦贵妃满眼泪水,点了点头。

那侍女闻言的瞬间便瞠目结舌:“袁御医不是男人吗?怎么会是二姑娘呢?”

秦贵妃平复了些许,摇了摇头道:“她哪里会是男人,你看她那副粉嫩的模样,怎么会是男人……”

那侍女听言越发觉着不可思议:“您是说,袁御医是女扮男装的……”

“嘘!”不等那侍女说完,秦贵妃便急言打断了她的话:“这话可不能说,会害死人的!”

那急忙捂住嘴,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有些愧疚。

秦贵妃激动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许多,心下又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与深深的不解之中……

世人皆知秦贵妃出身高贵,母家是当朝太师,没人知道她其实并非秦太师夫妇的亲生女儿……

事情追溯而起,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

彼时的秦贵妃还可以叫做郑槿姒,她也并非什么秦太师的女儿,而是御医郑辛崈的嫡长女。

就在她五岁那年,爹娘又给她添了个嫡妹,正是槿清。

而一年之后,郑辛崈又升任为了御医院的右院判,又添了槿清这个甚是可爱的女儿,一家子正是蒸蒸日上之时。

双喜临门之下,郑辛崈一家大办了槿清的周岁礼。

彼时年幼的陈九霄抱住不肯松手又是狂亲的那个奶娃娃正是槿清。

槿清一生下来就不同于旁的婴孩皱皱巴巴,而是水灵灵粉嫩嫩的模样,招人疼的紧,就连彼时只有五岁的郑槿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