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言听计从

丢失凭据

文/望舒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子都很平静。

向玥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叫陈玥,她是陈宏的女儿,自然随他姓陈。

年方十六的向玥平日里除了舞刀弄枪,就是被孙韵逼着去上家里的私塾。

家里女儿就她一个,周围几个世家里适龄读私塾的小姐也就她一位,孙韵请的自然也是女夫子。

偏偏女夫子倒让向玥头疼不已,心想着还不如请个老先生来的强。

女夫子除了教她学识,还教她礼仪,教她插花绘画,女红刺绣,古琴作诗。

总之是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还要时不时检查,若有不足,就要惩罚抄写佛经。

向玥骨子里一个现代人,再加上这具身体原本也不是个能闲的住的,成天这么困在巴掌大点学堂和自己的那一方小院里,她觉得自己都快长草了。

更何况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真正喜欢的是在军营里历练,舞刀弄枪,最终征战沙场才是她想做的。

因为腰间的竹节鞭她自来这个世界后就没有放下过,即使是去学堂见女夫子,也是挂在腰间。

女夫子不止一次说过,女儿家要知书达理,要循规蹈矩,要有礼义廉耻,日后嫁了夫君才好相夫教子,而不是成日跟刀枪棍棒厮混在一起,至于军营那些,都是男人才该干的事,跟女子无关。

因为这些言论,向玥其实很不愿意搭理这个孙韵找来的,所谓京城难求的女夫子。

但她知道不好诋毁和反抗生长于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观念也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就能改变的,说了也是白费口舌,更何况她也不指望能改变教导人的女夫子思想。

所以很多时候,向玥都是应付差事一般的完成这些所谓的功课,该有的礼数也有,只是话语间会有一些忤逆她的语气,眼神里也是一种不赞同的意味。

女夫子常常被她的话噎得够呛,被她不端正的态度气得头昏脑胀,却又在她的功课中挑不出错来,总是生这闷气归家。

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没和孙韵反应过,但孙韵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向着自家女儿,从中随意调和几下,减少一些课时就作罢了。

至于那些让女夫子挑不出错的功课,其实大部分都不是出自向玥之手,而是陈敬和青竹的手笔。

青竹的身体是在半月后彻底好全的,因为她是向玥身边最忠心的人,自小也是签了死契,所以陈宏和孙韵也没避着她,告诉了她陈敬的身份。

这个府上,加上向玥也就四个人知道陈敬的身份。

陈敬自然是不怕有人会泄密,他的耳力极佳,又能窥人心,什么都能听得到听得懂,自是明白这几个人内心所想,所以也很安心。

这些日子里他们两个帮着向玥偷偷做了不少功课,青竹是帮她对着女夫子留下的插花功课出点子,帮着修剪花枝,再陪着向玥做一些不用写字的针线活儿。

而陈敬,则是学会了模仿她的字迹,帮她作诗填词,誊抄佛经这种惩罚性的功课更是没少干,甚至连她不愿意用眼看,也看不懂的古籍,他都一一读给她听。

青竹每每在午间按照向玥的吩咐,端着花盆在院子里收拾的时候,都能隐隐听见陈敬的声音从半开的窗户里传来。

午憩是向玥的习惯,这种时候,大概是陈敬跪坐在她的脚踏边,给她读着古籍,哄她入眠。

青竹无奈地摇摇头,“这陈侍卫呐,对小姐真的是没得说…”

陈敬对向玥的言听计从,几乎是整个芝兰斋都有目共睹的。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能感觉到陈敬更多的其实是无边的纵容。

但院中的所有人又料定陈敬没那个胆子敢对向玥不敬,料定他不敢对向玥生出非分之想。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礼数规矩严明,就算陈敬再厉害,他们的身份也改变不了。

他是奴仆,她是主人。

奴仆和主人是没办法也没道理走到一起的。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敬是不敢对向玥不敬,心里却早早就对她有了凡人口中的“非分之想”。

此刻午后的阳光正好,半开的窗户外是一颗柳树,柳枝摇曳,时不时轻扫着窗棂,发出细微的响动。

向玥正躺在软塌上闭眼午憩,腰腹上还盖着软毯,日光打在她的小腿上,看着温暖舒适。

看着向玥因为柳枝的动静微微蹙起眉,陈敬轻抬手指,清风拂过,窗户已经悄然关闭。

大部分日光被隔绝在窗外,屋内随即昏沉了一个度。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向玥也终于沉沉睡去。

陈敬跪坐在脚踏边注视她片刻后,抬手轻轻为她拉了拉软毯。

指尖最终还是没忍住,从古籍上移开,轻点在了向玥的眼角上。

几秒后,他像是忽然惊醒似的,慌张收回手,匆匆放下书,轻声抬步离开。

而在他离开后,向玥缓缓睁开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