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里的女儿

向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真的有问题,甚至到了大夫不好直接告诉自己,要先见家属的程度。

她愣了愣,倒是旁边的青竹先反应过来,凑上前急忙问道,“赵大夫,那次遇袭之后不是专门来把过脉,我听秋月说,那时只是轻微的擦伤和惊吓,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怎么会现在突然有了问题?”

“我也不知,当时不止我给大小姐把脉,甚至宫里来的御医都曾专门把脉,也说大小姐未曾有大事。”

赵大夫也很是困惑地摇摇头说着,摸着自己的一小缕故须,想了想,转身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支白色小瓷瓶,“劳烦青竹姑娘先去前厅找一下家主和夫人,等家主和夫人来了,我有一法可试。”

青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一脸焦急地小跑着往前厅去。

守在门外的陈敬自然听到了屋子里的所有对话,他低垂着的眉轻轻皱起,如果向玥的身体有问题,而她被自己认了主,跟自己有着看不见的契约纽带,他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安危和身体状况。

可不论自己怎么感受,都感受不到她身体的任何异常。

那刚刚这个凡人大夫怎么会那样讲。

是他的问题,还是…这个大夫居心叵测?

想到这里时,陈敬忍不住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长剑,他站在门外,缓缓抬头,望向向玥的寝屋方向,即使自己心中已经焦急万分,但是没有得到向玥的命令前,他不能动。

青竹走后,屋内的向玥看着躬身在药箱里翻腾东西的赵大夫,开口问:

“赵大夫,现在没有别人,您就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权利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看赵大夫还有些纠结,向玥又接着道,“我能理解您的想法,爹娘来再说稳妥一些,可若是等到爹娘来,怕是他们就不准您将最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了。”

她明白这个世界里的父母很爱她,尤其是父亲,已经远超了自己在现代的父亲,那种专有的偏爱让向玥动容,她自然也很清楚,如果自己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陈宏是绝对不会将真相告诉她。

陈宏是想让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一辈子的人,宁可瞒着自己真相,也不愿她知道后为此日夜揪心。

“大小姐,老夫就问您一个问题,您近日来,是不是嗜睡、多梦、心悸?”

他的话让向玥想起方才午后的那个梦,还有自己最近总是一副睡不醒的状态,最终不得已点点头。

赵大夫叹息着,“应当是苗疆地带的蛊术,老夫久居中原,对此不甚熟悉,只依稀在一些古籍上见过,您现在的状态,像极了中了巫蛊之后的状态。”

“那可有破解之法?”

“老夫也没有多少把握,至多三成,可以一试,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向玥皱起眉,坐直身子,“您不妨直说,我并不害怕。”

不过是个巫蛊,也不一定会死。

就算是致死之蛊,向玥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恐惧,她早在另一个世界里就被宣判时日无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消耗殆尽,离死亡越来越近。

从这里醒来的那一刻起,她便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另一种活法,即使看起来异常诡异,自己成为了陈府的陈玥,而非向玥,但说不准在这里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这段日子,也在她心里被称为是“偷来的时光”,所以如果到了要还回去的时候,她也毫无怨言,这才丝毫不惧。

“老夫接触苗疆之物甚少,能研究出的解药也是一些最基础的,效果最大的是清心丹,只是这药性极烈,大小姐您若是服用之后,老夫怕太疼,您挺不过去呐……”赵大夫望向她的目光里除去尊重,还有作为长者的心疼。

小小年纪又是金尊玉贵养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受得了那样痛彻心扉的逼蛊之法。

陈宏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赵大夫的这句话,差点眼一闭晕过去,还是旁边的孙韵及时扶住了他,才稳住身形,走进去。

一扭头看见桌上的小瓷瓶,陈宏瞬间拔高声音质问,“谁准你给大小姐用药的?”

“没有,还未曾用药,家主您和夫人没来,奴才不敢私自对大小姐用药。”赵大夫低头行礼。

听他这么回答,陈宏的脸色才稍微好点,紧跟着走上前,仔细询问向玥的情况。

等听赵大夫讲完,孙韵震惊之后就是难过,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陈宏拉着向玥的手又是一副快要老泪纵横的模样:

“我盼来盼去,岁数都大了,才得来的这么一个女儿,这该死的苗疆人,把我的玥儿害得好苦啊!”

“老爷、老爷!”

孙韵无奈地拉拉陈宏的袖子,“您先别哭,先听赵大夫怎么说解决的办法,您好歹拿出来点面对辰儿他们的样子…”

向玥也点头附和着,心想在面对女儿事情的时候,陈宏总是没有孙韵冷静。

赵大夫才说了几句关于解决之法的过程,陈宏就又开始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