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蔡潼面对面,没有丝毫胆怯怯懦,让旁边的厉承欢刮目相看。

前段时间,他绑架秦安,被秦寒玖撵得只能在海底逃窜的事,她知道。

“久别重逢,无非就是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蔡潼冷笑,“真是没想到,你胆子不小啊,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夫人说的哪里话,你对我有‘栽培之恩’,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栽培和感激二词,说得意味深长。

即便是厉承欢,在旁边都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

心中对厉承阳的胆子很佩服。

她以为,两人再见时,必定是他被捉起来的时候。

没想到,他已经不要命到和蔡潼硬刚。

“最好是这样,毕竟我舍不得你这么聪明的人死,想想前几天收到的消息,啧啧啧,真是精彩,仿佛看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谁是猫谁是鼠,各自心知肚明。

厉承阳脸上的笑僵住,嘴角扯得比布偶还难看。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爱情啊,真是葬送人的毒药!”

蔡潼不顾他难看的脸色,边喝酒边撒盐,看向旁边的厉承欢,“欢欢,上次我听二爷说秦安怎么来着?”

厉承欢一本正经:“她怀孕了。”

“对,秦安怀孕了,我有侄孙子了,这可真是大喜事啊。”

两人一唱一和,厉承阳脸色彻底黑了。

怀孕?

这才多久,她被他绑走的时候,肚子里就已经有了秦寒玖的种。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席卷而来,心头酸疼。

有嫉妒、难过,还有一股悔恨。

果当时狠心一点,早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孩子留着。

凭什么他在犹如丧家之犬一样为活着挣扎时,她却在云城象牙塔里幸福快乐。

蔡潼看着他阴沉的神色,唇角缓缓勾起,抿了一口红酒。

玻璃杯挡住了她的唇角。

“来,庆祝一杯。”

厉承阳没反应,将杯里的红酒一口喝下,放在大理石桌上,起身离开。

蔡潼看着他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

“干妈,需要动手吗?”厉承欢问。

蔡潼摇头。

“他敢来,必然有恃无恐,说不定外面大批狗仔记者蹲着,你想想,若是他出什么事,会怎么样?”

厉承欢沉默,从头到尾,厉承阳都没有和她打过招呼。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一个是光鲜亮丽的大小姐,一个是见不得光、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身份天差地别。

小时候,厉承阳便很聪明,被蔡潼看中,和厉家断绝关系,送到s国去培养。

并让他进入娱乐圈,给她挣钱,或者做一些阴暗的任务。

他们都是蔡潼手里的一颗棋子。

现在,他跳出了这个棋盘,她原以为他自由了。

沉寂三年再出现,才发现,他不过是跳到了另一个棋盘中。

也不知道他开不开心。

可怜、可悲。

可叹。

厉承欢喝掉酒,苦笑一声,她何尝不可悲呢。

虽然蔡潼对她很好,但她这一生都将被束缚在她身边,做一个如影随形,随叫随到的工具。

聂柒闯进来来的时候,蔡潼正准备离开。

“厉承阳呢?”

“走了。”

“你怎么让他走了呢,我和他这么多年没见。”聂柒有些遗憾。

他对厉承阳这个表弟还是挺想念的。

蔡潼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你将人家当作表弟,人家可不见得将你当作亲人,我警告你,现在的厉承阳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去和他牵扯不清。”

随即看到他手里的头盔,火气蹭蹭蹭往头上冒:“你又去飙车了?”

聂柒条件反射地将头盔藏在身后,笑呵呵解释:“没有没有,出来得急,我开成了赛车。再说了我那不叫飙车,叫赛,两个概念。”

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爸竟然让他跟着蔡潼一起做事。

虽然他的确是有时候会帮蔡潼做些任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她的手下啊。

管天管地还要管他飙,哦不,赛车。

又不是他妈!

太平洋警察。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将你那些车全都砸成废铁,”蔡潼拎起包,严厉地看着他,“欢欢,一会儿送他回去,别让他胡来。”

“好。”

聂柒一脸笑嘻嘻。

等到蔡潼离开,脸色顿时垮下来,倒在沙发上,嘀咕:“管得宽!”

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喝酒的厉承欢,挪过去将酒抢过来。

“一会儿不是得送我回去吗?喝酒怎么送?”

“你别喝就是。”

“你这是偷懒,就不怕她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