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的小棉花团子听到声音,耳朵一下竖起来, 蹭的一下站起来,迈着胖乎乎的小腿就朝女孩跑去。

因为跑的太急,没刹住车,脑袋一下撞到她腿上,撞的晕乎乎的。

黑猫淡定:“蠢狗。”

女孩半蹲下来, 裤脚上卷了一点, 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她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棉花团子的脑袋。

小棉花团子欢快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追着舔她的手, 尾巴晃得飞快。

黑猫慢悠悠:“舔狗。”

女孩把狗粮倒进它的饭盆里,倒了些羊奶泡着, 刚放到地上,小棉花团子就迫不及待地一头扎了进去, 大口大口吃起来。

小狗只顾着干饭,丝毫不顾忌形象,吃完后嘴巴胡须都沾满了羊奶。

女孩坐在沙发里,把它抱起来到腿上,抽了张面巾给它擦嘴。小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了就睡,不一会儿就在她腿上睡着了,脑袋往她手心里一搭,睡的昏天黑地。

黑猫不紧不慢:“懒狗。”

“对于您的心理活动,我没概括错吧……”

“邪神大人。”

黑猫如是说着,浅金猫瞳轻慢睨向旁边。

清冷的青年坐在天台边沿,冷白下颌隐在半明半昧的烟花余光里,漆黑眸子安静盯着黑暗中的那小片亮光,对于黑猫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连着五六天都看你待在这了。”

洛斯也没指望他回答,哂笑着开口,语气懒洋洋的,稍微上扬,“邪神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像你这种行为在人类社会里是会被抓起来的。”

青年还是没反应,目光看着那扇窗户。

女孩把熟睡的小狗放回狗窝,洗了洗手,在厨房接了杯温水,从几个药瓶里倒了药吃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过了三四分钟,整个房间漆黑下来。

他终于轻声开口:“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

洛斯尾巴晃了晃,“那不然呢?他们又不是神,稍微磕一下碰一下就会受伤,再严重点就会死。”

他瞥了眼巫伏:“你之前不是把她关起来了么,怎么忽然放了?玩欲擒故纵?”

他觉得很奇怪。

在他看来,邪神连着几天都在这看她,明显对于这个骗了他感情的小祭品在乎的很,而按理说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丢了的。

“……她生病了。”青年缓慢开口。

洛斯愣了一下,“就这?”

他声音带着毫不留情的嘲笑,“几百年不见,这么拉了,连个人类的病都治不好了。”

青年微垂着眼,缄默不言。

看着他这样,洛斯就愈发好奇白雾得了什么病,第二天在她煮鱼汤时,凑过去蹭汤。

在她向自己问完问题后,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她生什么病了桌上摆着那么多药。

白雾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没什么病,压力有点大,舒缓情绪的。”

洛斯当然不觉得有这么简单,在十五那天白瑜雅去拿药的时候跟着去了诊所,看到了病历档案上的诊断。

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提取出了四个字:她想轻生。

原来是心理出了问题,洛斯明白了,怪不得他治不了。

回到天台上,洛斯刚想嘲笑邪神的无能,就见青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阳台的位置,眸光很深,眼神情绪看不明晰。

他也顺着目光看过去。

女孩坐在阳台边,托着脸,静静看着一只圆润莹白的兔儿灯。

她看着兔儿灯,他看着她。

洛斯目光看着他俩一个来回,骂了一句喵的有病。

他是不懂“爱”这种情感的,不过看邪神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

以前目下无尘,傲慢自大,想让他守个古神的规矩比什么都难,现在居然能守着一个人类整天盯着看,还怕刺激到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