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眼倨傲,语气嫌弃得要死:“承恩伯府的姑娘没有百来个,也有十来个,你怎么偏偏就猜是苏长乐那个举止粗鲁鄙俗的野丫头?阿珩啊,不是孤要说你,你这眼光,真的不行。”

“……”陆珩被怼得哑口无言。

承恩伯府子弟众多,本家旁枝加起来好几百口人,姓苏的贵女的确不少,但年岁与太子相当,平日里又能接触到太子的贵女,却也只有那几个。

陆珩旁敲侧击,太子虽然没有亲口承认心上人便是苏惜卿,可按他给的信息推敲出来的人,却除了她再没别人。

知书达礼,仙姿佚貌,引得京中无数儿郎竞相倾倒,年纪与太子相当,还是苏家本家的姑娘,除了苏长乐与苏惜卿之外,再无第三人符合。

不是苏长乐,那就只能是苏惜卿。

可苏天扬刚刚心音里提到的囡囡,显然是他亲妹妹苏长乐,而非苏惜卿。

随着太子入座,陆珩也再次落座,表情复杂。

他听不到太子心音,太子又嫌弃得愤慨激昂,是以当初他没有怀疑太子的话,也没有找苏天扬求证,毕竟和太子喜欢上同一个人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对苏惜卿也不好。

陆珩为此水深火热一个月,万万没想到太子喜欢的人居然是……居然就是被太子自己嫌弃得一无是处的苏长乐。

这就跟苏惜卿明明喜欢自己却死不承认一样荒谬!

苏天扬与太子兴致高昂的谈天说地,听戏品茶,陆珩却心不在焉,一脸疲惫的掐着眉心。

戏台上的窦娥冤正演到精彩处,雅间的门又被人推开,太子身边的大太监秦七面色凝重,匆匆来到太子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什么。

太子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说谁落马了?”

太子虽然不是个稳重的主,却也鲜少这般失态,陆珩与苏天扬不由相识一眼,看向秦七。

秦七瞥了眼苏天扬,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太子不耐烦地喝道:“天扬跟阿珩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相府的苏姑娘落马了。”秦七垂首道:“听说头摔破了,手骨也险些被马踩断。”

苏家兄妹从小在边关长大,还没学会走路就先会骑马,此话一出,苏天扬犹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太子已拍案而起,衝出雅间。

“……”得,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主。

陆珩看着太子心急如焚的身影,一言难尽的追了上去。

太子虽身着常服,身边也没太监跟着,可他那张俊美昳丽,堪比女子的盛世美颜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一路畅通无阻,唯有衝出戏楼时险些撞着了人。

“谁啊?冒冒失失的,现在百戏楼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品茗听戏了吗!”楚宁眼睫手快的拉过苏惜卿,心有余悸,小声骂道。

“阿卿你没事吧?”

差点与太子相撞的苏惜卿摇了摇头,正想告诉楚宁那人是太子,小心祸从口出,就见追在太子身后的陆珩迎面而来。

自那日国公府一别,两人已有七、八日未见,期间陆珩虽然试着翻墙夜会佳人,苏惜卿却不愿意见他,窗子一次也没开过。

陆珩依旧一身劲装打扮,绀青色束袖锦袍,利落干练,风流倜傥。

【珩哥哥。】

陆珩本没注意到她,听见小丫头甜美娇软的心音,一个趔趄,险些出丑。

苏惜卿眨着漂亮的眼楮,困惑地歪了歪小脑袋:【珩哥哥这是怎么了?】

挠人心尖的轻笑声撞入心扉,烫得陆珩耳廓发麻,他却身形如风,一个眨眼就出了戏楼,半步也没有停留。

陆珩无法多言,头也不回地喝道:“观言留下!”

嗓音哄亮,响彻整个戏楼,紧跟太子策马扬尘而去。

没能追上公子的观言一脸茫然,还不明白公子为何让自己留下,就又被追出来的苏天扬及秦七一行人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两位姑娘身上。

紫芙气衝衝地推开他,叉着小腰骂道:“观言你不要命啦,敢往我家姑娘身上扑!”

观言是陆珩的贴身小厮,自幼与紫芙、冬葵相熟,也知道自家公子对苏惜卿的心意,他要真敢碰表姑娘一个汗毛,回府肯定被陆珩扒皮。

观言有苦难言,双掌合十地求饶:“紫芙姑娘冤枉啊,我这不是给人撞得吗。”

苏惜卿看着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戏楼,不安地扯了扯楚宁衣袖。

楚宁也觉得奇怪,衝观言问道:“怎么回事?”

观言终于知道公子为何叫他留下来了,敢情是怕表姑娘担心,特地让他留下来解惑的。

苏惜卿听闻相府嫡女落马,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苏长乐落马了?怎么会今年就落马?

她分明记得堂妹前世是在太子大破漠北之后,才落马摔成傻子,还有两年的时间才对。

苏惜卿心跳不受控的快了起来,紧张地拉过楚宁的手,写道:“去相府。”

她太想知道苏长乐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