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对经商就兴致缺缺,虽然能力不俗,但这并不是他热衷的事业,只是为了帮助喻心梨。

现在集团蒸蒸日上,喻心梨战场上大杀四方,完全能独当一面,他也乐得退居二线,坚决不让集团里出现二主争权的情况。

他前两年跟喻心梨结婚了。

当年喻年就瞧出来了,他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背着他情深似海,面上却还装得像是相依为命的亲情。

前几年这两人终于不装了,跟弟弟摊了牌,又领了证,举办了一场低调温馨的婚礼。

喻年在开车,他笑了笑,“回来,我这不是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吗,多我一个电灯泡,多影响你们约会啊。”

裴照也笑一声,说他,“少乱说,家里什么时候嫌过你。你要是回来,我给你做鲜花饼吧,上次你不是吃了觉得好吃吗?”

他说到这儿,又幽幽叹气,“你现在真是瘦,虽然你们时尚界盛产排骨精,但我们家不流行这一套。你要是有空回来再住一阵子,真该给你好好调养一下。”

喻年只是笑笑。

他跟哥哥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等到去了公司,看过了送来的样衣,他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看市场部送来的报告,看着看着,却又发了会儿呆。

他突然想,也不知道他哥和他姐知道他前阵子又跟祈妄搅和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周五的时候,喻年提早下班,开车回了家。

喻心梨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裴照。

这么些年过去了,裴照一点没有生出疲态,依旧光风霁月,俊秀优雅。

他前几年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切了三分之一的胃,把喻心梨吓得不清,扔了手上的工作守了他好几夜。

可是这几年在家被呵护备至,他被养得白里透红,穿着柔软的灰色毛衣,宽松的长裤,手腕上戴着喻心梨特地求来的开过光的手串,头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好一派温柔和煦。

他看见喻年,立刻就笑了起来,冲着喻年招招手。

喻年蹭蹭蹭跑过来,发现裴照在追看一本讲敦煌壁画的书。

这些年裴照喜欢上了古董,壁画,书法,整一个修身养性。

喻年可不懂这些。

虽然他也搞艺术,可是跟裴照显然不在一个赛道上。

裴照合上书,捏了捏喻年的脸,“你也真是,我不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回来。真是长大了就不恋家了。”

喻年脑袋蹭在裴照身上,撒娇道,“哪有,我就是工作太忙了,就算你不喊我,我也是要回来的。”

裴照又笑起来,又揉揉他的脑袋。

两个人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喻年吐槽起他去参加时装周遇见的突发状况,又说起底下的生产厂商的种种问题,听得裴照心疼不已。

说来也真是家长的心态。

明明他跟喻心梨当初工作上要难得多,两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喻年只是受了丁点委屈,他却长吁短叹,满心的舍不得。

可是孩子大了就是有自己的主意,总不能一辈子仰仗他和喻心梨庇佑。

他只能拍拍喻年的手,还像小时候一样哄他,“厨房里我刚刚做了红豆沙,先给你舀一点吧,但不能吃多,还等你姐回来吃饭呢。”

等喻年吃了一小碗红豆沙,喻心梨也到家了。

她仍旧是雷厉风行的强干模样,一身白色的套装,头发挽在脑后,一身都很素净,只在手上套了一串海螺珠,这一身搭配极其柔和,放在她身上,却还是瞧不出一丝柔软。

可她看见喻年就笑了,走过来,也不多说什么,先摸了摸喻年的脑袋。

还像对小孩子。

喻年舀着红豆沙,无奈地叹气,摸吧摸吧,他早晚给他哥哥姐姐摸秃了。

吃饭的时候,喻心梨也关心地问了问喻年的工作近况。

可聊着聊着,她却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去参加一场婚宴。

她问喻年,“结婚的是鼎盛那家的二女儿,你十几岁的时候她经常跟着妈妈来咱们家,她的婚礼挺盛大的,来了不少人。我居然还遇见了我的高中同学,林平玺。你还记得他吗,个子挺高的,脾气很好,还教你写过作业,只是后来他们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慢慢就不怎么联系了。”

喻年依稀想起一张开朗讨喜的清秀面孔。

他点点头,“记得。”

但他眼露疑惑,不明白他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喻心梨心里除了他哥和他就剩下工作,谁家结婚了她只看是否需要维持人情往来,有没有利益牵扯,从来不关心八卦,对久别重逢的高中同学热情应该也有限。

但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喻心梨喝了口汤,平静道,“他家除了他,还有个小儿子,二十六了,跟你也是同龄人。他给我看了照片,挺英俊的年轻人,现在在美国读博士,读的好像是考古方向。最重要的是,他弟也喜欢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