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si了。

每个曾经与他哥相识过的人,都来到灵堂前,为他上香、悼念……

可仔细想想,究竟要是怎麽样的相识,才能让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愿意从国外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国家?

啊啊……真是细思极恐的谜之社交能力呀……

抱着放大加洗到有自己半身高的灵堂遗照,上头是对方当年y拉自己去溪边挑战抓水怪时,却被巨大吴郭鱼打脸的照片。

到底为什麽要选这张照片啊?叶子育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跟自家大哥的审美观同频吧?

「您好……」

正当思绪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回忆而飞远之时,一声轻柔的叫唤在他耳畔响起,吓得叶子育赶紧端坐起来,并低下头对前来悼念的宾客致意。

似乎不是很满意叶子育走神的行为,眼前面容姣好的nv子蹙起细细的柳眉,b起最初的那句招呼,现在的声音显得有些冷y:「作为家属,你似乎不怎麽伤心?」

「唉……是呢、因为他大概今天晚上就会醒来吧?」

「你……节哀……」

目送因为自己的回应,而变得神se复杂的nv子离开。叶子育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当成了悲伤过度而疯掉的神经病了。

趁着面前没人,叶子育偷偷地打了个呵欠。望着随夜se渐深而开始散去的宾客,他挪动了直挺挺坐在铁板凳上而发酸的身t,调整成压着照片、对si者大不敬的姿势。

说实话、刚刚那个nv人说的没错。作为si者的家属,不管实际想法如何,在这种场合就算是用装的也应该要红个眼眶、意思意思流个几滴眼泪才对,自己真的太放松了,该反省反省。

不过对於自家兄长的si,叶子育打从心底无法伤心起就是了……

人为什麽会对他人的si亡感到悲伤呢?他想、那是因为生命一但si去之後,就再也没办法见面的关系吧?

所以如果在si後还能一如往常跟那人一起说话、吃饭、睡觉……那麽si亡必定会变成不值得悲伤的存在。

因为生跟si、活人跟si人──没有分别。

「碰咚!」

突然的巨大撞击声响彻整个灵堂,一瞬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叶子育坐的地方,不……更正确来说、是叶子育的身旁──棺材摆放的位置。

「呃……抱歉、手滑……」

面对一双双带有谴责意味的目光,叶子育只能地低下头、心虚地用手指紧扳着相框边缘,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

那个白痴大哥!

用眼角余光偷瞄了下,确认礼堂里没人再注意自己的方向,叶子育轻手轻脚的连人带板凳移动了下、踹了棺材一脚,小声碎念到:「白痴、现在外面还一堆人,乖乖躺着别乱动!」

他的哥哥叶一途是个怎麽样的人?

先撇开自己的私人恩怨不谈,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会给出一致的答案──叶一途是个好人──否则他们也不会闲着没事g,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替人送终。

叶一途身边的朋友非常多,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而且或多或少都曾经受过他的帮助。做为自己人生的恩人,大部分的人理所当然认为叶一途是个可靠的好人,但是──

「笨蛋大哥你现在不伤心了吧?」

倚着棺材的板子,叶子育将身t大半的重量压在薄薄的棺盖上,不厚的木板发出了咯嘎声响。

但是只有叶子育知道,叶一途其实是个超级怪人。

叶一途有极严重的玻璃心,而且只要压力一大就会si掉……不是b喻,是真的物理上心脏停止跳动的那种si法。但只要等到叶一途不难过了,他又会活过来。

所以对於叶一途频繁的「si亡」,叶子育真的不知道该从何感伤。

「既然你不伤心了,那我们该来秋後算帐了吧大哥?」

「──碰咚咯哒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