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沛想了想道,“巍子没那么糊涂,不能迁怒你,这是着急了。我联系他。瞿哥你该干啥干啥,没事儿啊!我弟弟我了解,也就混蛋到这样了,不会再做更出格的事情,犯不着太担心。回头逮着他我亲自去给瞿哥道歉。”

“那不至于。”瞿梁忙说,“只要他安全就行。你们赶紧想办法找吧!找着了千万告诉我一声。”

秦大沛应了,挂断这通电话又给林巍拨了过去,“让臭小子出去浪荡两天吧!该找咱们的时候自然找了,别太折腾老虎。”

林巍挤不出秦大沛的豁达,只说进展,“老虎说有监控显示他去客运站坐车了,既然选择客车,肯定是去t市附近的城市,你觉得能去哪儿?”

秦大沛闻言思考一会儿,“觉不出。他个大小伙子,身上有钱,去哪儿不行?反正不至于出啥事儿,等他主动联系咱们吧!”

林巍不认为秦冬阳会主动联系,半天过去了,他还没把突然出走这件事情同秦冬阳联系起来。从小到大都不声不响,有心思藏着有委屈忍着的人,怎么突然就做出这么石破天惊的举动来?

林巍非常清楚秦冬阳并不愿离开自己,却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方式抗争。

早知道如此就不逼他走了,相对于外面的世界能否比自己身边安全,林巍更担心秦冬阳的情绪。

若非实在崩溃,他怎么会不顾大局不顾别人的感受呢?

十年暗恋都熬过来,沈浩澄的离开和水隽影有意或者无意的推动令他鼓足勇气凑到自己身边,受了那么多的冷漠轻视都忍得住,这是实在到了极限吧?

不敢再细想了。

秦冬阳说想和他好好在一起,想陪着他一起面对风雨,甚至肯胆战心惊地住进林宅去,自己却把老实人逼到了尽头。

哪怕这样,也还是在向瞿梁道歉……

心房猛地搐痛,林巍伸手捂住了胸口。

张依卓见他始终微勾着头,不说话不做事,有点儿担忧地问,“林律您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林巍勉强抬头,“午休吧!”

说完他就丢下实习生自己走出了律所。

廖杰迎上他。

“回毛坯房!”林巍简短地说。

“林先生……”廖杰沉吟。

“我说回毛坯房!”林巍的声音冷极了也烈极了,“谁敢拦着我咱们就拼命!”

秦冬阳没有关机,怕那样会引起大家的恐慌,他只是不接电话,并把林巍的微信拉黑了。

别白当混蛋啊!这么不健康的感情,彻底结束吧!

刚到x市,林巍的短信息就发过来,“我知道你恨我,林哥身有镣铐负不了责。冬阳,别这么闹。”

秦冬阳站在x市客运站口看了会儿手机,仰头望望湛蓝的天,更加坚定了些:沈律和道义是他的镣铐,我是干扰,应该彻彻底底地分开。

没有提前做好任何准备,未来和这完全陌生的城市一样令人茫然,秦冬阳边在街上走边没方向感地张望,想先找个地方安顿自己。

肉身有了着落,才能思考灵魂的事。

用心打量着城市的样子,秦冬阳暗暗地说我要能不靠哥和林律给的钱在这地方活下来,怎么狼狈都算赢了自己一回。

人生倘不故步自封,感情才有脱困的可能。

他把林巍的电话号码设置了通话和短信拦截,又点开电子银行看了看里面的存款余额,而后就一心一意地寻觅起住处来。

找一间喜欢的小屋子,做一点喜欢的事。他心里想:我是个笨人,以后就不磕磕绊绊地追求那些有距离的东西了!不必做大律师,不爱配不上的人,就过最普通的生活,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有什么没什么都不重要,秦冬阳默默地对自己说,重要的是真正挥别过去,不做别人和自己都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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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沛努力调整了一整天,熬到傍晚才给二叔二婶打电话。

“啊!冬阳已经来过信儿了,说他在那儿安顿得挺好的。”秦冬阳妈笑呵呵地说道,“大沛你不用惦记我们啊,他都那么大了,我和你二叔想得明白。”

秦大沛想不明白,挂了电话在“拐末”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没着没落地问小张经理,“都说蔫巴人儿专门干大事儿,我家冬阳也是?”

小张经理呵呵地笑,“冬阳是被你们几个管太狠了,终于爆发一次。没事儿啊老板,再爆发他也是好孩子,不管去哪儿,奉公守法好好生活就得了呗!”

秦大沛长吁短叹地道,“我想揍他,还得自我检讨,也要爆了!”

“你凭啥爆?”肖非艳走进门来,“我给冬阳打过电话了,他语气挺好,听着平平静静的,让我跟你说对不起。还给我录了录房间里的样子,说是租了间民宿。看着有条不紊地没啥大事儿,为啥不接你这当哥的电话真得检讨检讨,都把人家欺压怕了。”

秦大沛惊讶地道,“是吗?快给我看看。”

肖非艳把手机里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