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见没,裴中郎将过来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我倒想瞧瞧你们还有没有这骨气。”说着这个友军在韩安白和裴玄黓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敌军使了个眼色。

两边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友军才点着头,对裴玄黓行了个礼,离开了。

敌军头头,别走到裴玄黓跟前。

“裴中郎将,你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我们都是些跑腿的小碎催,就是听上边的安排。这件事我们也不太想干,毕竟这是您的亲戚,我们心里都清楚,您在我们这里什么地位?我们哪儿惹得起您了……不过我这边也请求您体谅体谅我们,要不您去找皇上求个恩典,这样的话不就皆大欢喜了。”

裴玄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知道得罪不起我,为什么要下这个手?既然想让我跟皇上对峙,那一开始为什么就不直接提醒我?你们这做派倒是挺有墙头草的风格。滚!”

敌军头子纠结着说,“您这……”

裴玄黓哼笑了一声,“走不走?”

敌军头子立刻低下头,“走走走……”

韩安白这是第1次看到裴玄黓用权势压人,倒是没有其他纨绔那样讨人嫌的劲儿,反倒是还觉得挺气派。

韩安白晃了晃脑袋里的水,感觉自已可能是疯了。

没了这些人碍事,她立刻跑到大牢门口,招呼牢头过来把门打开。

而裴玄黓对着一旁的小六子说,“找个大夫过来。”

“是。”

韩安白进到大脑里边,她的舅妈看到情况突然好了,原本提着的心立刻松了下来,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安白你来了呀,我们这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们这伙人来势汹汹,一来这就把你舅舅吊起来打。要不是有先前那波人过来拦着,你舅舅就不知道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突然这么对我们,我们在牢里老老实实呆着,什么也没干呀……”

韩安白凑到她舅舅旁边仔细看了看,那伤口还好不深,就是皮外伤。只有几道而已。不严重。

韩安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舅妈说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虽然是皇帝老头不做人。但是如果不是他们的反抗,惹恼了皇帝老头,他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故意泄私愤。

但是这件事情说到底,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不想被皇帝老头暗算,不想被皇帝老头压着而已。

可是她舅舅娘又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裴玄黓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都没错,他们都不过是只想好好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在一个名为皇帝的怪兽面前,都只能沦为他肆意玩弄的对象,或者随时可以吞吃入腹的食物而已。

韩安白叹了口气,斟酌着说,“皇帝老头最近可能脑子有问题。”

他舅舅咳嗽了一声,立刻让韩安白闭嘴了。

“安白注意言行。你难道忘了我们一家是以什么样的罪名被关进来了吗?这话要是被外边的人听到了,汇报给皇上,小心你自已……”

韩安白皱皱眉,其实很想说一句,归根结底的问题并不在于这几句话。

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总不能直接跟他舅舅舅娘说,你们做这个牢其实根本就是皇上掣肘裴玄黓的一个棋子而已。

就算你们是哑巴,皇上一样也有罪名,能把你们关到牢里。

韩安白只能说,“我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来的,只不过举动可能有点过激。说不定会让皇上更加生气,也说不定……”

那舅娘立刻说,“你稳妥点儿啊,这次你舅舅挨打,是不是也是因为你在外边做了什么事儿,所以才让皇上生气了?你没能力救,我们就老老实实的,让裴中郎将想想办法,他作为中郎将。总比你一个弱女子有能力。”

说着她舅妈自以为在裴玄黓面前夸赞了他一番。

但韩安白听着这话,却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倒也不是说她舅娘贬低她,觉得她一个女人什么都做不了,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哪天她舅娘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会不会怪裴玄黓?

韩安白的舅娘瞪着俩眼睛看向裴玄黓。

裴玄黓这是第1次来这里看着韩安白的舅娘,她这么注视着自已,他也没办法一句话都不说。

裴玄黓微微叹了口气,“我这边会想办法的。”

裴玄黓的舅娘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是在沙漠里渴了好多天的人,突然遇到了绿洲似的。

看上去是真的把裴玄黓当成了唯一那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

小六子领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这边给韩安白的舅舅上药。

韩安白说,“舅舅,我们会在那边想办法的。不过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韩安白的舅舅嘶了一声,忍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