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背对着苏黛的。

苏黛忍俊不禁。

她也不去盯着江尘月看,免得自家小徒弟更不自在。

蹲下去试了试水温,听到小少年下水的声音,她才正经起来:“接下来会有点疼,忍耐一下。”

早就习惯了疼痛的小少年坐在褐色的药水中,轻轻点了点头。

“嗯。”

水雾升腾,将少年乌黑的睫羽染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仿佛很可怜。

“开始了。”

苏黛闭眼结印,启动池子周边的法阵。

“唔……”

闷哼声传来,接着便是细细密密的疼。

却跟被阴气侵蚀时感觉不一样,是那种又麻又痒,同时伴随着点疼的感觉,药水像是活过来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钻入他的骨头缝儿里。

“什么感觉?”

“痒……”

苏黛“嗯”了一声,“还没开始,再疼也不可以站起来,知道么?”

江尘月眨了眨溢满水雾的眼睫,咬牙忍受越来越明显的痛意,“知道。”

在江尘月承受这些痛苦的同时,男人自然也在承受。

只不过他明显能比江尘月更加能忍受疼痛。

像是四肢都被打断又重组,生疼。

透过雾气,江尘月只能看到池边一道模糊的身影。

但他知道那是谁,这便足够令他安心。

哪怕痛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他却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

“师父……”

真的好疼啊。

不过,我都可以忍。

在小少年即将承受不住时,男人接管了这具身体。

下一秒,更加密集的痛清晰地传递到他灵魂的每一处,足够引起战栗。

忽的——

一只柔软的手,穿过雾气,轻轻握住了他扣在池边的手。

轻缓的嗓音透着难掩的温柔,还有一点哄小孩子的味道。

“再忍忍,会越来越好的。”

男人一顿,忍不住想抽回手,却被更加用力地握住。

“嘘,冷静下来。”

那人在继续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这是男人从未感受过的,尤其这人还顶着记忆中,那个讨厌女人的脸与声音,更加令他厌烦。

只是在厌烦之外,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目前并没有察觉。

很快,更大的痛苦席卷而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忍不住扣紧了可以抓到的一切,或许就连指甲,都陷入了那人皮肉里。

只是,那人始终包容着、纵容着。

嗤——

男人轻垂下眼睫,水雾凝聚而成的水珠顺着睫毛尖滴答落入水中,荡开浅浅的涟漪。

就这么宠那个小鬼吗?

他如是想。

-

七年后。

哗啦!

水池中褐色的药水已经凉透,身形清瘦肌肉线条却流畅漂亮的少年从池中站起,水珠从肌肤滑落,愈发衬得他皮肤雪白。

江尘月看向坐在不远处椅子内看书的女人,对方姿态懒散松弛,墨发垂落肩头,发尾微卷,多年过去,她除了气质上更加神秘外,外貌没丝毫变化。

“师父,我好了。”

“唔?去冲个澡吧,今后都不用再泡了。”苏黛回神,朝少年看去。

几年过去,少年身高猛蹿,容貌也在从少年向一名真正的男人过渡。

他单手撑着池子边缘跃出水面,用力时手臂上青筋微微凸起,似缠绕的花藤荆棘。

难掩的色气。

苏黛却只是淡淡收回眼,合上书起身。

“以后都不用了吗?”随着体质增强,如今的江尘月在泡药浴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若有专业人士测试他的体质,一定会震惊于他体内的爆发力。

只不过平常这些,都被掩藏在干净整洁的衬衣下,无人察觉。

他随手捞过架子上的白色浴巾擦拭头发,一双凤眸看向女人。

“嗯,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先出去。”

江尘月弯了弯眼睛,乖乖应道:“好。”

当女人的身影消失,他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滑动了下,收回目光。

-

客厅,已经二十几岁的孔胜男依旧留着短发,穿着商务套装,正坐在沙发中吃葡萄。

听到脚步声回头,对苏黛笑,“还是你这里好,就连水果都比外面买的味道好。”

“是吗?”苏黛路过桌旁把书放下,朝她走去,“走的时候让许嫂给你摘些带上,顺便分你父母一些。”

孔胜男是知道她那大园子里种了不少果树的,原本这别墅花园没那么大,是后来扩建的。

因为经济发展,这一片的豪华别墅区居然也成了偏僻地带,许多富豪都带着家人搬去更好一些的地方,这四周空下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