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拆房呢?”

跟着传来两句不干不净的咒骂。

温悦瞧着周曜的架势,心想着跟拆房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开门的是周江海,他那憨厚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刚想骂人,目光触及到周曜手里拎着的砍柴刀,登时吧话给咽回去,哆嗦两下:“大、大侄子,你这是干啥?有话咱好好说。”

周江海丝毫不怀疑对方会把砍柴刀抡在自个儿脑袋上。

本来周曜就人高马大,手握砍柴刀更是压迫感十足。

周曜懒得说废话:“让林芳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周江海茫然道,看着周曜冰冷的神色,他扭过头从林芳怒骂:“你又拿了大侄子什么东西?赶紧还回去!”

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芳穿好衣服站在屋里,觑着周曜的脸色,努力绷紧脸:“我拿什么了,别胡说!”尖锐声音里含有几分心虚。

相处了这么久,周曜早就了解林芳是什么样的人,闻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周江海,拎着砍柴刀往屋里走。

他面无表情,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很强,周江海压根儿不敢过来阻拦。

林芳见他进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叫:“你要干啥??你别乱来啊,杀、杀人是要吃枪子儿的……”

周曜眼里是赤-裸-裸-的嫌恶。

他没搭理吱哇乱叫的林芳和旁边急得满头大汗的周江海,径直走向他们屋里上了锁的橱柜,举起砍柴刀用力劈过去。

橱柜上的锁哪能挡得住砍柴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曜用脚尖将掉落在地上的锁踹开,打开橱柜粗略扫了眼,而后伸手拿东西。

两块风干腌制的腊肉,米花糕核桃酥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碗麦乳精粉全部抱在怀里。这还没完,周曜动作没停,把里面那袋子富强粉也给拎了出来。

“富强粉是咱家的!!”林芳才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吼:“我只拿了你半块腊肉!你把我家的放下!!”

她不敢冲上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周江海,却发现后者正怒气冲冲地瞪她。

周江海要还不知道怎么个事儿,那就是傻子了。他恶狠狠地骂道:“家里缺你这些了?你这么喜欢拿别人家的东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不过就是一些吃的而已,他们又不是买不起,至于去拿周曜的?这家伙是那种被占了便宜不吭声的人麽!?

她也后悔啊,当时看到周曜房间没上锁就想着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啥东西。翻了半天没找到钱,干脆就把橱柜里的东西拿了些出去,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

就不该鬼迷心窍,周曜的便宜哪这么好占呢!?

林芳没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喊:“那两块腊肉是咱家的啊,富强粉也是咱家的,你还给我,小畜生,你把东西还给我!”

听到小畜生三个字,周曜原本冷漠厌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狭长上挑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猎物喉管的野兽。

周江海离得近,将周曜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一哆嗦,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片段。

当年周曜他爹,也就是他和周青山大哥死之后,他俩在周奶奶面前闹腾了一阵。周父去外省打工挣了不少钱,他俩眼馋,就控诉周奶奶这些年偏心,想让她拿点钱出来分。

周奶奶接连送走老伴儿和大儿子,本来情绪就不太好,被这么一次记身体更不好了,当天就被送进了医院。

周曜那次发了狠,直接将他和周青山揍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这货打人是真疼啊,当时他俩儿子和周青山大儿子上来帮忙都没拦住,还被一起收拾了一顿。

“……”

导致现在周江海一看到他眼神不对劲心里就发怵。

“闭嘴!喊啥喊,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给我惹事儿!”周江海面色扭曲地往前跨了两步,走到林芳面前抡圆胳膊给了她一巴掌:“晚辈的东西你也拿,你咋好意思的!?”

清脆的巴掌声响,温悦在厨房听得清清楚楚。

“周江海,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林芳懵了两秒,捂着挨打的脸,不敢置信地瞪向面前的男人,声音愈发尖利刺耳,“你个窝囊废,有本事冲那个小杂种发脾气去啊!冲我发什么脾气!你还是长辈!让侄子在你头顶拉屎撒尿,你这个废物!”

她冲周江海张牙舞爪,“老娘给你们周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打我,老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老娘就不该嫁给你这个窝囊废,我今儿跟你拼了!!!”

房间里,林芳和周江海扭打在一块儿,尖叫怒骂响彻云霄。

夫妻二人还是很有默契,没敢对周曜动手。

周曜冷冷地睨着眼前的闹剧,眼里划过一抹燥意,带着怀里的东西和砍柴刀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语调冷硬:“再有下次,不会这么轻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