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短刀飞速刺向男人的肩胛,虞知安只看到男人吃痛地震耸身子。千钧一发之际,那道白影就已飞速旋身越过,将那人抵在墙上。

虞知安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已被虞折衍挡在身后。

墨发飘飞,日光悠悠。虞折衍脸上深色冷然,迫人的气势极盛。

二人局势徒然逆转。虞知安直面那人,将他的动作表现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一双对于男子而言,极其妩媚的狐狸眼。眼型狭长,眼尾上挑,黑色长睫卷翘,带着欢愉的意味。而此时,他在笑,笑意轻佻又讽刺,直白白地展露在她面前。更重要的是,那双原先黑红色的异瞳,竟已变成黑色。

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引人探寻,又叫人心生畏惧。

虞知安站在虞折衍身后,默然看着对峙的二人。

那人方才肩胛处被虞折衍刺了一刀,手上一时脱力,才放开了她,现在看来已经被虞折衍压制住。

他应该伤得不清,因为少有人的身手能和虞折衍相比。

但是,她看着那人的眼睛,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让她,竟想忍不住开口,劝虞折衍放了他。

那人全身放松,丝毫不畏惧威胁般。甚至在那刀被从肩胛处拔出,继而被抵在脖子上时,只是微皱眉,接着轻笑开口:“这位公子怎么随身带刀的?刚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可不是君子作风。”

“君子作风,可不配从小人嘴里面说出口。”虞折衍极反感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手中的刀微妙地再度逼近,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刀慢慢刺入皮肉,靠近血管。危险的感觉一步步逼近。待鲜血成股流出后,虞折衍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恐惧的神色。

“你果然还是怕死的。”他轻蔑地眨眼,眼眸漆黑,眉头紧锁,“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那人笑道,挑眉轻语:“除了路过,帮小娘子挡了一下太阳,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人歪曲事实,答得漫不经心,语气令人生厌。

好似手里拿着一支篝火,挥舞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之后,将火把径直丢向了干燥且堆积成堆的干草之中。

果然,话落,虞折衍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周围气氛瞬间紧绷成一股绳。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殿下手下留情!”

一匹白色高马疾驰而来。一人衣着素净简装,英姿潇洒,直奔这处小巷而来。那人身后带着两列装备整齐的士兵,显然是极严肃的阵仗。

虞知安惊讶回头,眼见那人匆匆翻身下马,在虞折衍身后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手下留情。”听声音,是一个英姿潇洒的女郎君。

“此人乃无忧渡来的神算,到涂州来已有一段时日,平时都是孙大人有请才会出门行事。若是冒犯了殿下,臣替他请求殿下的宽恕。”

“请求宽恕?”虞折衍头也不回,眼神更黑更深地看向被他抵在墙上的那人,“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

这女郎君低垂着脸,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谦卑的姿态却平白叫人不忍下威。

跪在地上的女郎君随即回道:“臣下乃掌管涂州禁军的二将军,节度使孙乾钊的长女,孙雅兰。”

虞知安不曾听过孙雅兰的名字,但见她英姿飒爽,举止张弛有度,竟是大周朝少有的女将军。

见虞折衍没有说话,女郎君眉心一皱:“他冒犯了殿下,罪该万死,这事本该交由涂州掌刑法的官员处理,万万不该脏了殿下的手。只是殿下……”那女郎略停顿,眼珠一转,似是下了决心道:“殿下,这人算术颇有些门道,关系到我涂州发展的命脉,若是贸然杀了,怕是影响甚大。”

“哦?“听你说来,这人便杀不得了?”

杀不得……

虞知安清楚地知道,此人不能动。

孙雅兰既敢明目张胆地出手救下那人,定是怀着非救不可的心理。她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孙府,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涂州。张瑾殊来时既决定低调行事,定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今日他们两波人生隙,难免引人注目。若是自己因为此事,暴露了身份,打乱了他的计划,日后的牵扯出的纠纷并不好解决。

此时此刻,必须有一人先低下头。当前局势紧张,他们二人若是莽撞行事,讨不找半点的好。所以,此时,不如她找借口,将虞折衍拉开,暂时缓解这一局面。

……至于虞折衍会不会找这个孟浪的人寻仇,后面的事,她可管不着!

虞知安悄悄扯了扯虞折衍的袖子,示意他息事宁人,得到了他安抚的眼神。

虞知安:?

她看不透他的示意。

孙雅兰内心暗自忖度,正想斟酌语句,就听到一阵窸窣的声响。抬眼一看,却发现虞折衍竟已放开了那人,示意自己起身后,又朝那黑衣男子优雅拱手道:

“想不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