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宴舟就发短信问她烟花秀几点钟开始, 陈西回复他晚上八点。

本以为周宴舟不会再理她,没曾想,他又发来一条短信说:「下午一起吃个饭?人民广场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带你去尝尝味道如何。」

陈西有时候有点讨厌周宴舟的过度礼貌,他总是把选择的权利递到她手里,却又清楚地明白,他给的答案里并没有拒绝的选项。

而陈西甘之如饴地被他套住。

陈西洗了把脸,任由冬日刺骨的凉水扑在皮肤,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可惜,失效了。

她在卧室折腾一圈,最终还是松了口,答应周宴舟的约饭请求。

本来她还担心今天除夕找不到借口出门,没曾想小舅妈毫无征兆地发脾气,倒是给了她绝佳的理由。

送走小舅,陈西迫不及待地跑上二楼,推门卧室的门,从柜子里翻出起床就选好的衣服,一骨碌地蹬掉鞋子,脱下身上的珊瑚绒睡衣,换上毛衣、牛仔裤,最后穿上她常穿的羽绒服,挎着玫瑰花包满脸兴奋地出门。

出发前她还不忘从书桌里翻出朱晴送给她的香水在耳背、手腕内侧喷了几下。

香水不是什么大牌,但是味道很好闻。

刚喷完,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便蔓延到空气中,陈西吸了吸鼻子,跑到洗手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穿搭,心满意足地下楼。

将门窗全部关好,陈西站在院门口一边打车,一边低头看时间。

下午一点多,也不知道周宴舟睡醒没。

他最近忙着跟政府的人应酬,天天忙到很晚。

有时候陈西发消息过去,他直到凌晨才会挑着回一条。

那个点陈西都睡了,等她看到消息。已经第二天了。

陈西也不是没怀疑过他是不是被别的小姑娘绊住了脚,她也偷偷搜索过他的社交平台,查过他的s账号,可是每次摸过去,主页都是一片空白。

关注里也是0,粉丝倒是有几十个。

陈西无聊的时候会刻意在网上搜索他的微博账号,然后顺着粉丝列表一个一个摸过去,翻看他们的主页和关注人,有时候连点赞都不放过。

翻了几次后她大概也摸清了都什么人。

粉丝最多,社交平台分享日常最频繁的人当属周宴舟在云南搞旅游产业的朋友江迟。

经常转发一些政府、人民日报通讯的人是孟羡之,陈西记得他,人看起来十分稳重、理智,对谁都友好,可笑容并不真诚。

也翻到几个小网红、小明星,陈西每次点进去都被那些人的妆容吓到,妆容都重到看不清眉眼了。

那时候流行s风、烟熏妆,眼线画得特别重,陈西翻来翻去硬是没找到一张清汤挂面的素颜照。

她只好放弃。

翻久了也慢慢意识到周宴舟好像在男女关系上并不乱。

她在江迟微博的合照中看到不少周宴舟的身影,可每张照片里他都孑然一身。

他似乎不喜欢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总是窝在角落,翘着二郎腿,要么捏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要么端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要么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那样的周宴舟是陈西没见过的。

聚会上他身边虽然堆了不少人,可他身上总是有股孤单、落寞的气质,好似没什么知心朋友,也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特别大的期待。

可他什么都不缺,怎么会落寞呢?

陈西想不通。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询问陈西走不走,陈西当即回神,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匆匆钻上车。

报上地址,陈西坐在后排,握着手机给周宴舟发短信问他醒没醒。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陈西就懂了,他要么在忙要么压根儿没睡醒。

出租车到达人民广场,陈西递出一张百元大钞,坐等司机找完零钱,陈西将其一把丢进玫瑰花包,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人民广场第二高的建筑。

那是周宴舟最近常待的地方,陈西来过不下五次,早已经轻车熟路。

春节期间西坪突然冒出了许多人,平时上电梯都不需要排队,这次却排了冗长的队伍。

陈西站在队伍中间,这才想起楼上有几家饭店,经常有人包场操办婚礼、生日宴、乔迁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