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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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北宫的顶梁柱,从上林苑回来后要安抚下属,听人报告,然后思考如何收服老爹的密探并安插心腹。而在他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奉常的人也送来衣物,催促太子天不亮就赶去祭祀,然后找家驿站换上及冠的礼服,参加下午的及冠礼。
老实说,这么一趟下来,不管是年轻力壮的刘瑞还是随行的人都差点虚脱,但也只在驿站歇了三分之一个时辰便继续赶场。
“陛下,太子到了。”刘启已经虚到回暖的季节都要裹上厚厚的大氅,然后要求守夜的宫婢燃气炉子,避免他被生生冻醒。
刘瑞的车架距离上林苑还有一里时,刘启的殿里就已接到太子快到的消息。
假寐的刘启从床榻上挣扎起来,任由宫婢为其换上正宾的衣物,起身叹道:“走吧!”
去给太子完成准备亲政的最后一步。
“诺。”宦官令将刘启扶上可进屋内的两人轿,然后安排守在殿外的黄门拉起帷帐,避免皇帝吹到冷风。
“陛下到~”
等候已久的臣子向刘启行礼。
看着下方的脑袋跟太阳花似的随着他的位置偏移,刘启的心里也升起一股被迫放弃天下大权的悲哀,终于明白始皇为何求仙问道,高祖死前为何难安。
“开始吧!”因为刘启虚弱至此,所以他在轿子落地也也没起身或是换个更体面的主座,搁在一众站着的长辈里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即使是赶出来的及冠礼,但在重要人物的选择上也是毫不马虎。由楚元王的两个儿子担任主人,皇帝本人担任正宾,梁王刘武担任赞者,而刘瑞的异母兄弟刘德,刘武,以及刘寄担任托冠的有司,眼里的哀伤与复杂令人咂舌。
同是刘启的儿子,太子是心肝宝贝,他们是后爹养的。不过这三位还算得宠的皇子,要是看看不得宠的是什么待遇,兴许就会产生一丝阿q精神。
刘武净手后于西阶就位,刘瑞在场地中间向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跪坐冠者席上。由刘武为其束发,刘启在主人(这里指年长的亲属)的陪同下净手就位,开始加冠。
这之间,刘瑞向不同的人拜了三次,接着完成置醴,醮子,聆听的流程后向参与者揖谢,这才算是礼成。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有志之子,干禄岂弟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有志之子,遐不得心?”刘启在礼成后挣扎着向在场的宾客举手,看得三个充当有司的儿子愈发苦涩。
“日后请诸位辅助太子,莫让荧惑现于汉室。”
“臣等铭记陛下嘱托,不负陛下栽培之恩。”
不管这些宾客是否言行如一,但是刘启已经做完他能做的一切,所以在强撑着回殿后,宦官令发现刘启的体温骤然升高,整个人更是阳气泄露般虚得不行。
“陛下?”慌忙之下,宦官令条件反射的想叫太医令,但却对上刘启的杀人目光。
是啊!今天是太子的及冠礼,要是传出刘启不好的消息,那不是给刘瑞的名声埋大雷吗?
这么一想,宦官令便冷静下来,看向皇帝的眼神也染上一份心疼。
“给朕熬一剂猛药吧!”宦官令曾在永巷干活,亲手审问过不少硬骨头,所以知道如何吊住濒死之人的性命。
刘启灌下一碗猛药后又吐了半碗,硬是撑到及冠礼后的第五日才回光返照地召来群臣,安排完新帝登基的兵力调动才陷入昏迷,直到第六日晚上在诸子的陪伴下咽下人间的最后一口气。
得年四十有四,谥号孝景,葬于阳陵。
刘启的去世所造成的震撼不及已故的高祖,高后,文帝,乃至在汉家显得不尴不尬的惠帝,但对关中的黔首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不少人在听到噩耗的第一时间就泪流满面,尤其是上林苑的黔首与南北两军,他们是先帝仁政的直接受益者,所以也是哭得最狠的群体。
尤其是些上了年纪的上林苑老农。他们受过刘启阿父的恩惠,然后看着刘启从暴躁的太子成长为一代贤君,所以带着“自家人”的滤镜唏嘘道:“天不作美啊!。”
高祖以亭长之身起家,打了十几年的仗也活了六十有二。文帝不受先帝宠爱,但也是在高祖登基后出身的,过得再差也是皇子之身,藩王之尊。可即便如此,却是比高祖少活十五年。
而刘启更惨,四十四岁就去世了,还不如幼时顶着皇子名头,但却过得紧巴巴的文帝。
也正因此,荣升为太皇太后的窦太后在得知噩耗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醒后也是搂着过来照顾她的馆陶大长公主痛哭不已:“孤的启儿……孤的皇帝……”
“他才四十出头啊!老天为何如此残忍,让孤儿时丧父,中年丧夫,晚来丧子……”太皇太后捶着胸口后悔不已,搞得原本没那么悲痛的馆陶大长公主都不由自主地想起幼时姐弟相依的场景。
那时文帝还没册立他们的阿母为后,而刘启又是庶长子,身份敏感,所以先帝不好优待于他。
而馆陶大长公主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她是文帝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