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酒吧!

刘瑞的眼睛被冕旒笼罩在阴影之下。

很快你们就笑不出声了。

………………

东瓯这个被瓜分的倒霉蛋在天灾之祸,刘濞之乱里已经破的只剩维持房屋形态的破席与残柱,搁在逐渐富丽堂皇的汉阙旁属实显得十分可怜,同时也让接手此事的乌伤翁主感到头疼。

破船尚有三寸丁。

东瓯的国主与贵族虽然不负责地逃了,但是当地群龙无首的黔首还是有人领导并趁乱为王。

论血统,百越一代都是战国时的越王勾践之后,所以对周天子是有名义上的效忠。

比较尴尬的是,汉袭秦制,秦灭周朝。

更尴尬的是,南越的赵佗是秦始皇之臣,而东瓯与闽越先秦时与楚国交好,西汉时与淮南王一系和刘濞交好,所以对大汉,尤其是关中的态度非常……欸!割裂。

姑且先这么说吧!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

许钱瞧着满脸疲惫的乌伤翁主,头发竟比来时薄了五分之一:“镇压会引起民变,不镇压会惹怒移民。”

更烦的是,无论乌伤翁主如何调节两方矛盾,过一会便再度上演熟悉的剧情,弄得一向好脾气的乌伤县主都大发雷霆了好几次。

然而和刘瑞一样,乌伤翁主生气归生气,但也只是闷在房里一个人生气,顶多是找许钱这样值得信赖的知心人吐槽一番,绝不会将怒火倾泻在官员或是奴婢身上。

“您有给陛下写信吗?”许钱知道乌伤翁主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只是这法涉及大汉的尊严与国土完整,所以需要告之皇帝,由皇帝为其背书才可执行下去。

“原以为是肥差,来后才知前路困难。”准备在此大展拳脚的许钱最近迷上狂熏艾草,据说是能祛除晦气:“那些一心复国的不死,我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众所周知,安全的环境才能促进商业发展。

移民来的除了五万黔首,还有各类官员,随性士卒,少府的工匠,以及开拓新市场的各家商贾。

许钱作为乌伤翁主的宾客在此承担了政治掮客的作用,所以为了完成翁主乃至皇帝制定的kpi,许钱也是很头疼啊!头疼地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哎!早知今日,我就该做您的女史,至少可以旱涝保收。”许钱放下手中的艾草,幽幽道:“现在想来,真是五味杂陈呐!”

乌伤翁主听着有趣,调侃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谁料许钱却是摇摇头道:“女官非官,宾客胜官。”

乌伤翁主沉默了会儿,随即叹道:“不知为何,任何一字加上女字,都有种被勒紧脖子的窒息感。”

“所以我宁可做个无品秩的宾客,也不想当您的女史。”许钱笑道:“况且我爱钱,爱到刻进自己的名字里。如若做了您的女史,那就是不官不吏的存在,说什么也不能赚钱喽!“

“噗!乌伤翁主闻之笑道:“许大家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灵巧。”

笑够了的乌伤翁主情绪低落道:“舌俐如张子,范睢者,只可愚君诱贼,窃

国而非得国也。”

“秦如此,汉亦如此。”

许钱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沉默后苦笑道:“劣土出不了良种,好竹难处歹笋。如若东瓯境内皆是贪生怕死如东瓯王之辈,陛下还会优待于他们吗?”

即便是优待,那也是名为优待,实为蔑视的二心之举动。

乌伤翁主没有回话,表情变得愈发哀伤:“如此……只能对不住那些忠义之士。”

说罢便举起酒樽,提前为不肯臣服的东瓯人敬了杯安魂酒。

远在关中的刘瑞看完乌伤翁主的奏疏后沉默了会儿,大约花了一个时辰将其修改后递给李三。

“可惜了……”刘瑞对东瓯一直都有浙江的滤镜,所以希望以最温和的方式吞掉这块。然而在古代,版图扩张间不可避免地产生流血冲突。

春秋战国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的笑话,而百越之地与大汉的关系还不如斗成麻花的先秦诸国呢!至少人家联姻数代,八百年前还是一家,哪像刘瑞与南越诸王,写个国书还要硬攀关系。

李三是个忠心之人,见刘瑞难过,也是骂道:“陛下乃大汉之主,膝下有数以千万的良民忠士。那东瓯人虽承袭越国,但也只是刀耕火种,莽荒散发之人,又以让您忧心忡忡。”

刘瑞听了,竟是有些新奇道:“李三竟也开始变得咬文嚼字了。”

遭到调侃的李三微微一愣,随即赧道:“跟着神仙都能习得三分道骨,跟着陛下与诸位公卿,自然也会伶俐几分。”

“你呀!”刘瑞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到李三手中的奏疏上,表情又立刻冷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幽幽道:“加急递给乌伤翁主吧!”

“另外,若是那些不肯臣服的东瓯人殉国了,也不可辱其家眷,弃其尸骸,而是要以义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