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这些方法我们都尝试过了,没有用的。”

握着她手腕的五指缓缓松开,欢愉从他眼底消失,他静静立在那儿,垂眸陷入了沉默。

每每谈起这件事,她便感到一阵浓烈的疲惫感将自己包围。

人在面对命运时,是那么的渺小无力,又无可奈何,他们兴许这辈子都找不到破局的办法。

半晌,萧祁墨低垂的眸子逐渐蓄起一抹狠意,沉声道:“也不是没有新的办法。”

“什么?”她眉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他再抬眸,眼神已完全不同于方才。

浓郁的戾气在他眸底打转,似乎酝酿着一场足以颠覆命运的风暴。

须臾,他道:“你妥协于权势,我便做那个权势。”

一开始她并不明白他是何意,可脑子里突地想起王内监说的那句话来——“二殿下近日与朝中武将多有往来。”

再联想他与魏国公商议要事,以及与魏寻相约游湖,什么事需要去湖中心谈?当然是任何人都不可听见的事。

一刹那,卜幼莹什么都明白了。

她眼眸倏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双脚下意识后退一步,一缕莫名的惊恐萦绕上心头。

“你你要争储?”

春日的正午, 日头不算酷热,却也能晒得人渗出一层汗来。

可此时的卜幼莹,竟感到了一丝凉意, 连声音都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栗:“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争储之路有多危险?那些史书你都没读过吗?”

“那又如何?”他突地拔高声量, “你以为我不争, 萧祁墨上位之后就会放过我吗?只要他爱你一日,我便永远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还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谁称王还不一定呢!”

她依旧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祁颂真的变了许多, 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不喜朝堂权谋之事,认为那些人都是假装吃素的肉食者,言语谈笑间便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性命。

可如今, 他竟然也要做这种人?

萧祁颂见她被自己这个决定吓得不轻, 便放软了声音, 柔声安抚:“阿莹, 之前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次你可以也尊重我的决定吗?只有这种方式我才能与你在一起, 别阻止我, 好吗?”

她滚了滚喉咙,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她并不希望他去做这种凶险万分的事,可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新的办法,并且有可能会做到的办法。

只……一他失败, 那就真的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祁……她眉心紧蹙,艰涩开口:“这不是一条好走的……

话落, 萧祁颂莞尔,和声细语地回道:“我知道,不过别担心,我也不是那么鲁莽冲动的,朝中局势我都了解过,放心,我有胜算。”

为了让她稍微安心一些,他便将如今的朝局同她分析了一遍。

萧祁墨虽为太子,但朝中那些武将却并不服他。与萧帝不同,他不喜诛讨征伐,更偏重文治,因而在朝堂上也多次提出裁减军队,惹得朝中武将们不满。

若将来萧祁墨即位,那这些武将肯定要被那些文官压上一头。在他们眼里,文官都是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迂腐夫子,谁愿意被他们压着?

再者,萧家两位皇子都是嫡子,无论支持谁都是正统,对萧氏江山并无影响。

因此这几日萧祁颂多方走动,凭借自身实力已拉拢了不少武将站在他这边,足以与太子搏一搏。

卜幼莹听完,心里的确安心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

新朝初立,太子的势力虽算不上根深蒂固,但支持面是极广的,尤其是萧帝,他只满意自己的长子,若想让他改变主意,恐怕很难。

萧祁颂看出她的担忧,眼尾含笑,语气轻缓地安抚道:“我会做给我父亲看的,我会努力证明兄长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与兄长本就理念相悖,我不信他会偏心至此,况……

他顿了顿,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同她说。

纵使萧帝定死了萧祁墨为太子,绝不改变主意,那也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胜算。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都是用实力来说话,兵在谁手里,权就在谁手里。

这历史上宫变之事不胜枚举,也不差他这一个。

不过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打算吞了回去,并未全部告诉她。

“况且什么?”她眨眨眼。

他笑着打趣儿:“况且不是还有母后为我吹枕边风呢吗。”

卜幼莹白了他一眼,也轻笑出声。

气氛在这一刻缓和稍许,二人难得再次见面相谈,不用顾及环境,不用躲避人群,因而这一刻他们谁也不想离开此处。

萧祁颂回头望向身后的麦田,浅浅勾唇:“阿莹,我们晚些回去吧。你看,这里风景多好,我们去走一走,好吗?”

说着,他伸出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