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嫌脏了手。”

“勾陈,我是认真的,我做好了准备,面对你任何报复。”

即使是凌虐,她亦甘之如饴。

他拂袖,回以狞笑。

“可惜,本狐神没这种闲情逸致,你自生自灭去吧。”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的无视。

宁可他恨,宁可他气,也不愿在他眼中,看不见她。

“既然如此,你一掌将我打下去吧,若真要‘灭’,经由你之手,我也会释然些。”

“都说了会脏手,我何必呢?!”他语气好凛寒:“想死,自个儿撤收凌空术,重回地面,只需要眨眼瞬间。”

瞬间,就成一滩肉泥。

“但我无法瞑目,死了,回归冥府,仍旧牢记所有的事,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释怀,我还记挂着,然后下一世,又追寻着你——”

曦月倾力追上,这一回挡在他面前,不再让他背对她,小脸上满是坚定。

“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为囚,都行;或者,丧命在你手中,我只有这两种打算。你要甩开我,轻而易举,我却也不会放弃继续寻觅你——”

“威胁我?”他眯起眸。

转世几回,她越长越较小,胆子倒越养越肥大。

以前,闻妖色变,现在敢跟妖呛堵?

“是你教导我,偶尔可以任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顾及其他”

教着她如何做,让自己不觉委屈,x5c3d;x7ba1;放手去做

“你学得可真好。”他隐隐咬牙。“可惜,我既能教,代表我比你专精,更懂这道理,我不吃你这套。”

要耍任性,他比她高竿,他若想走,她岂能拦他?!

区区凌空术,追不上千里挪移,要逃离她易如反掌——只是,他不喜欢“逃离”这二字,好似他多怕她一般。

他才不是怕,是嫌恶!

说走就走,何须理睬她?!千里挪移,挪——

“勾陈!”

随着这声娇斥,一名女子立马出现。

认出来者声音,勾陈几乎要哀吟了。

一事未了,一事又到。

他今日的“桃花债”开得好茂盛,前有曦月,后有千羽。

“你怎缺席日前蟠桃宴!”千羽天女迎上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每十年最最期盼、最朝思暮想,便是能与你一会”

却因等不着他,无比失望,才悄悄下凡。

“别说得如此暧昧,蟠桃宴并非私会。”

况且他向来存心躲她,每回来去匆匆,灌几杯酒救走,压根没和千羽见面。

“能瞧见你,我便知足了。”千羽柔软说道。

“那么,你瞧也瞧了,慢走,不送,路上小心。”勾陈以笑容相送。

“你为何总待我如此冷淡?”千羽双眸盈泪。

因为,你恶意逼亲,害我五年不许施术、不许现人形!

因为,你没回求爱不成,都会出掌偷袭我!

这些梁子够不够大条?够不够粗壮?!

勾陈内心的咆哮,千羽自然无法听闻,仍幽幽倾诉:

“以前,你说说心里有人了,无法负载我的情意,可如此多年过去,不曾见过你身旁出现谁”

杏眸微抬,投以凄美哀怨,还有满满的浓情。

“那是谎言吧?想测试谁对你的情意最是坚定,永世不够,不轻言放弃”

就是这样,千羽最擅长扭曲别人原意,也是他讨厌之处!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眼不见,不为凭,是吗?

好,就让千羽瞧个仔细、瞧个死心!

勾陈咧了个艳笑,眸弯,唇扬,魅美无比。

“并不是说谎哦,确有其人,喏,不正在你眼前?”

勾陈突地一动,揽过曦月,紧锁纤盈腰肢,往自己面前带。

一手托起曦月的下颚,他亲昵靠近,颊肤相贴,目光迎向千羽。

“就是她,我口中之人。”勾陈说得好轻、好柔,像情话细喃。

千羽神色精采,又铁青、有苍白,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五雷轰顶。

曦月虽一头雾水,随即也渐渐厘清,明白了状况。

他在利用她,气跑眼前这一位天仙美人。

太美了,不染俗尘的气韵,端庄高洁的灵秀——这是曦月乍见千羽时,唯一的念头。

只是天仙美人发起怒来,什么气韵、什么灵秀,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幻不实——

千羽出掌太快,一如以往偷袭勾陈的狠劲。

没有预兆,更不会先打招呼,通常已伤完了人,才动口:

“我不信!你怎可能——喜欢这般平凡的女子还是个人类?!”千羽泪眼汪汪,好不委屈地颤声道。

委屈个屁?!

被她打伤的人才委屈,好不好!

勾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