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他已经拍完照片,回过头来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了男人那一双,宛如幽潭一般的黑眸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交汇,迸发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

乔云舒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若无其事地拿出了自己带的,在飞机上打发时间用的英文原装书。

但一打开才发现了不对,她好像带错了书。

这本书她最开始买成了法语版的,后来发现不对,才又重新买了英文版的,但可能是昨晚一时粗心,带的就是那本她一个字也看不懂的法语版。

乔云舒都被自己给气笑了。

旁边的厉寒霆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带错书了?”

乔云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拿成法语版本的了,一个字都看不懂。”

厉寒霆的唇角微微上扬,“没关系,我看得懂,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法语,现在的口语还不错,到法国没有翻译,可以和法国人无阻碍交流。”

乔云舒又好笑又好气,“你这是故意火上浇油呢?那这本书给你看好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无可奈何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念给你听。”

如人饮水

厉寒霆乘坐的飞机自然都是和他们这种普通人坐的不一样的,整个一间机舱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如果他真要念书,给他听,倒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其他的乘客了。

但乔云舒还是没答应,毕竟一个男人给异性念书什么的也太暧昧了吧。

厉寒霆见她不太情愿,还极力地劝说她,“考虑?没有我的法语真的还不错,应该会喜欢的。”

乔云舒实在犟不过他,并且现在又的确有些无聊,索性就同意了,“行行行,你想念就念呗。”

厉寒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美颜温柔又宠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才落在那本法语书上。

那是博尔赫斯的诗集,他的诗在市面上非常受欢迎,有一股绝望和浪漫杂糅的感觉。

厉寒霆嗓音沉沉地念起来,“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乔云舒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声音是非常性感的那一种,有如一首优美低沉的大提琴乐曲,而法语又被称为最浪漫的语言之一,所以迷人的声线念起法语来又有了一种很独特奇妙的感觉。

他的声音钻入了乔云舒的耳朵里,仿佛有一道细密的电流,也顺着皮肤窜进了血液当中,在五脏六腑之间游走。

或许是他的声音实在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乔云舒竟然听着听着有些昏昏欲睡了。

在意识逐渐陷入一片混沌之中的时候,她听见厉寒霆轻声念道。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乔云舒的心头莫名一惊,生怕厉寒霆又想要借这句话推出他要追他之类的言论来。

但男人却没有,而是仍在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地念着书。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乔云舒醒了之后,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她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

而旁边的厉寒霆已经趁这个时间段把头偏了过去,落在了自己手上的书上面。

所以等乔云舒完全清醒过来去看他时,看到的就是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她还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睡蒙了产生了幻觉。

旁边有一个大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想想还挺奇怪的。

乔云舒完全坐了起来,旁边的厉寒霆仿佛才感觉到动静一样,回过头来,“醒了,航班也快要到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所在的飞机就渐渐降低了飞行高度和速度,停在了机场内。

下了飞机之后,刚走出机场大门,就有一辆明黄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口,因为头发花白的管家向着他们走来,笑眯眯的说,“厉总,好久不见啊,花总派我来接你。”

厉寒霆也微微颔首,“花奶奶还真是费心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好,花总一直把您当成半个孙子来疼爱的。你不远万里从a市飞过来给她祝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言两语间,两人上了车,乔云舒身为厉寒霆的女伴,自然跟着他一起到了后座。

各位老管家和男人的交流用的都是港城语言,乔云舒虽然平时看过不少粤语电影,但对粤语的知识了解也就仅限于简单的礼貌用语和常说的话而已。

他们的语速实在太快了,词语也比较深奥,乔云舒只能依稀捕捉到几个零零散散的词听得懂。

不知道,他们又说到了什么,她感觉老管家回头看向了自己,眼神里满是慈祥的笑意,仿佛是在问厉寒霆她是谁一样。

他很轻很浅地笑了一下,语气和眉眼都莫名的温柔。

“bb猪。”

乔云舒虽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