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殷在这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小心翼翼地抹去她颊上晶莹的泪珠,放低了声音:“那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你太过分了,”她的声音还细软着,语气却强y,“我绝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他拧拧眉,似乎有些无措。

……

卧室里陷入安静。

他们都有沉沉的心思,谁都没有再出声打破这片静。

甄知了真的倦了,本就逛了一天累得慌,又被他拖到床上半推半就激烈地要了一次,t力榨得丁点不剩,紧了紧身上的薄被,又闭了眼。

却没有马上睡着。

甄知了想起很小时候的事情。

她和迟殷说起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又是被订了娃娃亲的,他们走在一起,无论是长辈们还是朋友们,都觉得他们门当户对又郎才nv貌,实在是相配得很。

甄知了也这样觉得,并为此十分得意。

迟殷对她也很好,甚至很纵容。

她顽皮,胡闹,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祸,最后总是什么事都没有。

甄知了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心眼坏的。

要说她这近二十年来闯过什么“大祸”,唯有两件。

一件是把杨如珊弄进了医院,一件是私自做决定单方面取消了和迟殷的订婚宴。

甄知了几日前觉得挺委屈的。

说实在话,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杨如珊是迟殷家公司员工的nv儿,明知迟殷与她有婚约,却si缠烂打追了迟殷好一阵。

她试订婚礼服那一天,杨如珊不知想了什么法子缠住了迟殷,结果迟殷爽了约,都没来陪她。

这也还是她赚点小钱,日子倒自由得很,睡到自然醒简直不能太好。

“醒了,“迟殷推门进来,白衬衫整洁无褶,虽然甄知了只想到了‘衣冠禽兽’四个字,“睡饱了吗?”

“嗯…”她移开视线,不紧不慢系好睡衣的纽扣。

“我不能在?”他语气淡着,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

甄知了眯了眯眼,轻哼一声,拉开身上的被子抬腿离床。

却没有地板冰冷的触感,甄知了看见整齐摆在床边的绒毛拖鞋。

“饭已经好了”,他走近拍拍她的头,“去洗漱。”

餐桌前,甄知了喝着一杯温牛n。

迟殷就坐在她对面,好像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甄知了觉得有些憋屈。

可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甄知了也装作若无其事吃完了早餐。

“吃好了吗?”他抱着臂看她。

“嗯。”

“那我们聊一聊。”迟殷的语调都没有变化,但却突然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气氛随之压抑下去。

“好啊,”甄知了点点头,“聊什么?”

“关于杨如珊的事,我向你道歉。”

他说得不卑不亢。

甄知了静静地坐在原处,看着他,没有说半个字。

“你取消了订婚宴,”他又开口,“可有很多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样你都没消气呢?”

毕竟杨如珊那事闹得沸沸扬扬。

各种猜测都不会少。

甄知了想,有议论迟殷的,自然也少不了议论她的。

可是她根本被打算计较这个。

“我听说杨如珊好多了。”

“你管她g什么?”他拧眉。

“不如你劝她早日去外国接受治疗吧,这样也许好得更彻底一些。”

“你在在意些什么?”

“那你呢?你会在意我在意什么吗?”她站起来,推开椅子,绕着餐桌走向他。

她毫不扭捏坐他腿上,白皙纤细的臂环在他颈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双手已经揽住她的腰。

“听我的,好不好?”她的气息洒在他耳边。

靠得他那么近。

“好。”

迟殷知道她在用美人计诱惑他,甄知了也毫不掩饰她的意图。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没有什么不可以。

那之后,之前的那些事就仿佛翻了篇,甄知了和迟殷都没有再提起,仿佛又像以前一样亲密,亲密了很长一段时间。

仿佛。

好几个月后,他们的婚礼当天,一个爆炸x新闻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无法相信。

新娘消失,婚礼无法进行,最后取消。

这真是一个很大很有热度的话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适宜的谈资。

婚礼被丢下的新郎迟殷并没有任何发声表示,倒是有人曾看见杨如珊频繁出入迟家。

而那场夭折的婚礼的新娘甄知了仿佛真的人间消失掉,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个在圈子里轰动一时的事件的热度慢慢沉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