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看着店里温暖的情景,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离开。

脚上冻疮和撕裂的血肉疼的钻心,这使得他步伐有些踉跄。

好饿。

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但是人最原始本能的需求却快要将他逼疯了。

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一抽一抽的疼,恶心感从胃一直蹿到喉咙里。

他头晕眼花的蹲下来,饿的受不了,就只好抓了捧冰凉的雪喂进嘴里。

可是这样也并不能缓解饥饿,甚至起到了反作用,胃被冰的绞痛收,他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恶心的干呕起来。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眼前发黑摔倒在地上。

恼人的雪好像怎么都下不停,甚至顺着溃烂豁开的皮肤钻进了骨血里。

沈弃静静的躺在地上。

他目光逐渐涣散,身上早就没有知觉的伤口也开始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要死了吗?

好像是的。

早知道就多拉几个人陪他一起了,不过他在那什么曾少爷茶里投了毒,想必他会比死了更痛苦吧?

可惜他不能亲眼看到那人痛苦绝望的样子了。

意识逐渐涣散,在彻底失去五感之前,他居然感觉到了温暖。

接着,他好像飘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一片温暖的云絮。

淡淡的清香围住他,让人无端想起松林间的细雪,带着微凉又温暖的气息。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可真是让人迷恋啊……

江岁晚解下身上披着的狐裘把快要冻僵的小孩裹住,他轻轻的把人抱起来,用温热灵力先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系统跟在他脚边,关心的问:“宿主大大,他没事吧?”

江岁晚面色凝重,他本来是来这附近买些东西回去给师兄师姐他们的。

结果刚买完东西出来,老远就看见一个不知生死的小孩子躺在雪地里,他赶忙上前查看。

还好,人还没死。

他抱着小孩边走边说:“幸亏发现的及时,再晚一点他可能就死了。”

“小七,我们先不回上清宗了,先找家客栈先住下,等他醒了看看情况再说。”

“好。”

我叫沈弃

好暖和啊,像躺在暖融融的云朵上一样。

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沈弃惊醒过来,戒备的睁开眼睛,撞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离的极近,极为平凡的一张脸。

环顾四周,是个低调奢华的房间。

白衣墨发的年轻男子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鸦羽似的长睫安静的搭在白皙的皮肤上。

一只雪白的毛团子趴在他怀里睡的正香。

好闻又熟悉的味道从眼前人身上传来,是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闻到过的。

所以……他是被面前之人救了?

他盯着面前这人的脸思考,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璀璨似星的眼眸。

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听见眼前的人问他:“你醒了?怎么样,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弃坐在在温暖的大床上,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如影随形的疼痛和寒冷都消失不见,没有从前一睁眼就是打骂和入骨的寒冷,没有肮脏的,嫌恶的眼神。

有的只是干净温暖的房间和关切的问候,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他是在做梦吗?

这时,小七喵的一声梦话把他惊醒。

他连忙回答:“没有了没有了。”

他说完又小心翼翼的问:“是您救了我吗?”

江岁晚点头:“嗯,在雪地里发现你的。大冷天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父母呢?”

沈弃看了一眼毛茸茸的小七,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没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很早就不在了。”

江岁晚一愣,连忙道歉:“抱歉,我……”

沈弃打断他的话,说“没事的,恩人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江岁晚叹了口气,天寒地冻的,这么小又懂事的一个孩子一个人流浪在外,还好他来得不算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弃看着他染上心疼的眉眼,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晦暗不清的情绪。

……他是在心疼我吗?

江岁晚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弃抬起头乖巧的回答:“我叫……沈弃。”

“恩人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沈弃眉眼生得极为好看,过于苍白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跟小鹿似的,清澈而干净。

他裹在被褥里,小小的一只,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江岁晚看着他真诚清澈的眼睛,温声说:“嗯。我叫江岁晚。对了,我给你叫了吃的,等会……”

不对,现在沈弃没有穿衣服,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