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柄,卷起袖子,走到厨房,“你想要吃什么?”

他不理我,就要拆方便面的包装,我上前夺走泡面扔回储物柜里,他的两根眉毛立即拧了起来,“干什么?”

“跟你说话,你有点反应好不好?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做。”我拉开冰箱,目光从刚买的新鲜果蔬上一一扫过,“给你做个糖醋小排怎么样?再来个蚝油芥菜?”

他不领情,“不需要。”

说着又要去开橱柜的门,我将手搭在他两只肩膀上,将他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推出了厨房。

“给我二十分钟。”

他转身还想要进来,我掐住他的手腕,他则握住我掐住他的那只手使劲向外推,却没能推开。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他努力的样子好像一只恼羞成怒而用力蹬腿的兔子。

“哥,再闹我就把你捆起来扔到沙发上。”

他终于不再推我了,看我的眼神多了些不可置信,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听话,哥。”

以往都是他让我别闹,今天我过了次嘴瘾,可爽。

我松开池易暄,他冷着脸在客厅坐下,拿出笔记本搁在大腿上敲打起键盘。我系上围裙,开始切猪小排,焯水后热锅加油炒糖色。

现在我就是一现代版田螺姑娘,脑袋上还贴着纱布,唯一不同的是神话里的男主角对田螺姑娘感恩戴德,而池易暄恨不得一脚将我的屁股踢出家门外。

冰箱里还有点剩饭,我将饭从电饭煲里盛出,加热后同两道热腾腾的菜一起端上餐桌,招呼他过来吃。

抬眼一看,他居然在玩我的手柄,林克在他的一通骚操作下从山崖上跳下,进行了一次花样自杀。

他发现我在看他,迅速将手柄扔下,走到餐桌旁坐下。

我解下围裙,“周一我一般都在家,想要吃什么跟我说,就当是付房租了。”

他夹了块番茄,说:“我的房租很贵。”

言外之意是嫌弃我的劳动成果不够值钱。吃一辈子泡面吧你。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吃?”

我又不是他,早就吃过了,但我干坐在餐桌旁边看他吃饭或许会让他感到尴尬,于是我也拿来个小碗,夹了块糖醋小排。

等到他尝过两道菜,我问他:

“怎么样?”

“凑合。”他懒懒掀了掀眼皮。

可我看到碗中的小排都被他干光了,我一共就吃了两块。

他吃好了,又去敲电脑,而我这个苦命的田螺姑娘还在水池前给他洗碗。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厨房拿了个茶包,我发现他习惯在入睡前喝一杯不含咖啡因的绿茶。

等待水烧开时,他双手抱臂,倚在厨房的推拉门上,“简历一会儿发我,我给你看看。”

“哟,这么好心?”

“早点找到工作,早点从我家搬出去。”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回答他:“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儿就发您,满意了吗?”

池易暄似乎是满意了,吃饱喝足后,他的面部线条柔和起来,看我时的眼神也不再像冰刀子,看来以后和他对话之前得先给他喂饱,不然他就跟一暴走猫咪似的。

正常猫咪在饥饿时都会粘着主人,他倒好,逮着我这个解压球解压,之前有一次我从cici俱乐部工作回来,正要倒头呼呼大睡,他刚好从卧室里出来,似乎刚通宵一整晚,眼白上都有血丝。我刚想问他是要出门上班么,他鼻翼微微翕合,像只嗅到骨头汤的猎犬,径直走到沙发前一把将我拽起,拖到卫生间里,不由分说就打开花洒。扑面而来的冷水让我一下清醒过来,他俯视着我,怒目而视,让我洗澡。

我将洗净的碗筷摆好,摘下手套搁在水池边。池易暄泡好茶包,捧着杯子刚要回卧室,突然转头问我:

“那个鸡蛋是你扔的?”

我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即说:“不是!”

操,暴露了!我应该说:什么鸡蛋?

夏天的尾巴悄然而至,尾尖扫过树梢,落叶变了颜色。cici俱乐部来到了淡季,附近又新开了两家夜店,正在高薪挖人,请的都是知名dj,听说是个二代闲着无事开着玩的,黄渝在微信群里几次暗示年底有大红包发,生怕我们跑路。

韩晓昀知道我在偷偷找工作。我们去网吧开黑,游戏打到一半,hr给我打电话约面试时间,我当即丢下鼠标跑出网吧,身后回响着韩晓昀的骂娘声。

他说我卖队友,以后生小孩没屁 眼。

我说我是男人,生不了小孩。

下一场游戏的排队间隙,他将头凑过来,问我找的什么工作。

“数据分析师?这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能拿到面试?”韩晓昀一脸震惊。

我“哼哼”两声:“还不是有我哥给我改简历。”

池易暄第一次看我的简历时,我正在家里做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