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刚行至京中营,就听到一声鬼哭狼嚎。

“不……不跑了,我要回忠义侯府!”

沈昭身后的武大听到忠义侯府。

连忙探出半颗脑袋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张望。

但见一个赤裸着臂膀的白斩鸡男子,脚上绑着他们平时负重前行用的沙包,正围着一圈精壮的汉子来回跑动。

那白斩鸡弱不禁风,跑起来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好似随时能倒下一样。

他没眼看,更不想那白斩鸡是忠义侯府的世子武云海。

想当初忠义侯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力能举起千斤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弱鸡玩意儿。

武云海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楚将军,瞬间喜极而泣。

一屁股跌坐在地,他的救星可算是来了。

只不过人刚坐到地上,一只穿着露着脚趾鞋的汉子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背脊上。

“世子爷,你现在可是京中营的兵,怎能偷懒跟不上我们这些人呢,快起来操练。”

武云海被踹得一个趔趄,这些人就是故意整他的。

从天未亮,这些人就开始让他围着他们跑,他已经快要将腿给跑废了。

沈昭骑着御风来到武云海的近前。

武云海立马抬起一张满是汗水因着训练涨红的脸。

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再没有往昔的傲慢,“楚将军您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好在你醒了,好在你来了。”

说着话,武云海的腔调染上了几分哽咽,“你再不来,我就要废了……就要死了。”

他深知整个京中营除了楚将军之外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死活。

这几日他过得心惊胆战,遭遇了无数次的刺杀。

是真的刺杀!

得亏那个姓沈的小将多次救他与危难之中。

若不是姓沈的那个小将,他就没命了。

沈昭从马上一跃而下,对着身前的将士吩咐道:“将这位公子和他的随从送到军医处,他受了伤。”

立马有将士上前从马上接下武云峰。

武云海偷摸瞧了一眼,只觉得那昏迷的公子他好生眼熟啊。

却是一时想不起来那公子是谁。

武大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娘们唧唧的世子,头也不回地跟随着京中营的将士们,抬着少将军去找军医了。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个大男人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大男人,他居然会因为负重训练,而在旁人面前说他要废了、要死了!

这他娘的只是正常操练啊,还没让他上战场呢。

若是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估计就是他了,不是被敌军给杀死就是被血腥的场面给吓死。

这世子爷倒是和二公子和三公子挺像的,都是被娇宠坏了,都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秧子。

沈昭也嫌弃地看了一眼武云海。

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操练他就受不住了,还差点哭起了鼻子,也太虚了吧。

想当初她随着父兄在军中时,可没少跟着将士们负重前行。

武云海看到楚将军眼中的嫌弃,心下更委屈了。

他多次死里逃生啊,楚将军还嫌弃他。

他要回家找娘,他不要再在这个要他命的地方了。

“我要回家、回忠义侯府!楚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他真的不敢了。

他不傻,知道前来刺杀他的那些人都是希望他死在京中营,挑起忠义侯府和楚慕之间的仇恨。

他若再留在京中营,迟早会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给杀了的。

他不想死,他还有大好前途荣华富贵的生活还在等着他去享受。

沈昭看着武云海哭哭啼啼的样子,眉眼之间染上困惑。

看向其中一位小将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营中人有人揍他了?”

小将挠了挠脑袋,憨厚道:“那倒没有。”

沈昭眉眼之间的嫌弃更深了,就是单纯的训练他就哭成这个熊样。

但闻小将又说道:“只不过是有人刺杀他而已。”

武云海听到小将的话,瞬间炸毛。

“什么叫只不过是有人刺杀我!还而已!”

他这是一条命啊,干嘛说得那么轻松。

好像他多不值钱似的。

武云海扭曲着往前爬了爬,抱上了沈昭的腿。

“楚将军你不知道啊,在你昏迷的这几日,我遭遇了整整七场刺杀,现在入夜我都不敢闭眼,一闭眼再睁眼就看到一个黑影拿着刀剑对着我的脑袋削来,他们是真想取我的命啊。”

“刀刀剑剑直逼要害,若非有沈小将军救我,我这会不知被砍成了什么样。”

“你若再将我留下去,我当真是活不了了,那些人就是想要杀了我,让你和忠义侯府结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