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毫无武学根基的普通人,便是来上几十个,星璇也是不怕的。

果然下一刻,那嬷嬷便已经捂着脱臼的胳膊,满脸冷汗地瘫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敢!”万氏霍地站了起来,一手指着星璇,冲着洛千淮喝道:“景大娘子,你竟然敢在丞相府里,纵仆行凶?”

洛千淮都听乐了。她拍了拍星璇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方才不急不徐地说道:“夫人越俎代庖,命人向我的女使行凶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既是她技不如人,反被我的女使教育了,那也怨不得别人。”

她也不待那万夫人再接口,直接继续说道:“至于之前,我家女使说的可有哪句不对?陛下亲自赐的婚,尔等都敢在此说三道四,讽刺我未来会守活寡——若是传扬出去引起物议沸腾,怕是是会认为诸位夫人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又或者想要离间天家亲情,欲引襄侯与我对陛下暗生怨望——这可并非小事,说不定还会祸及家族。到时便是召集这赏花宴的辛夫人,多半也会落个大不是呢!”

辛夫人看着下面几位夫人满脸惊怒,又有些惶恐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景大娘子竟然是这么一副,半点气都受不得的性子。

但她说得确实没什么错,挑的也都在理,便是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好言好语地把事情圆过去。

“呵呵呵。”辛夫人站了起来,笑着去拉洛千淮的手。

她的手又冰又冷,还带着几分粘腻感,一看就是焦感神经紊乱之症。

“这几位夫人都是我的好友,方才的话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罢了。”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不过一点小事,何至于要闹成这样。”

不待洛千淮再说什么,她便像个合格的主人一样,介绍起了在座的诸位夫人。

之前最早说话的满月银盘脸,是沧州太守卢望的夫人江氏;瓜子脸儿的那位,乃是卫尉梁丰的夫人姚氏。生有红痣的万氏且不必提,后面的三位分别是丞相长史赵辅的夫人谢氏,光禄勋司马信的夫人顾氏,益州太守李向宏的夫人上官氏。

辛夫人亲自逐一介绍,这些夫人也收起了适才的轻视之色,客客气气地点头回礼,至于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谁也不清楚。

洛千淮心知,怕是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将这么多位高官夫人,一体都得罪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或许还会有点纠结,现在却没有半分介怀。

如果这就是辛夫人今日请自己来此的目的,那其实也还能接受。

她相信墨公子,会解决来自这些无聊人等的明枪暗箭,让她得以安心行医。这本就是身为夫婿该做的事。

一波介绍走下来,洛千淮面上也没出现任何敬畏或者担忧的神色,令辛夫人有些意外。

但她转念一想,怕是这位景大娘子年纪尚小,又是那般的出身,根本就不能理解,得罪了这些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且,按照自己今个儿的安排,她也确实不必在意那些人的态度了,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活着等到她们有所回报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辛夫人那张憔悴难掩的面上,忽然便染上了几分瘆人的笑意。

谁是螳螂

听辛夫人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之后,洛千淮便打断了她,直奔主题:

“贵府三夫人何在?请带我去见见她。”

医家当为病者讳言,所以她并没有当众提及诊病之事。

辛夫人淡淡一笑:“她难得有心情,正在花苑代我招待客人呢。”又招手唤过了身边的一名女使:“你去请三夫人至北苑的暖阁,就说是她想见的人到了。”

待那女应声去了,她才又吩咐姜娘子:“带景大娘子去北苑。”

洛千淮主仆随着姜娘子出了门,犹自能听见后面辛夫人的声音:“三弟妹向来喜欢结识年轻人,尤其是脸蛋儿漂亮的,说是能勾起她那画画的雅兴——那些我是不懂的,也便随着她去。”

洛千淮会意,这便是辛夫人在为三夫人的隐疾所做的遮掩。

她这般小心,倒是让洛千淮觉得,霍琇请她看诊之事大概是真心的——这人未必就如她所想的那般坏吧?

离开那个满是薰香与脂粉味的屋子,洛千淮跟星璇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姜娘子引着二人,一路在府中弯弯绕绕,从侧面绕过了云蒸霞蔚的樱花林,并没有跟其中那些盛妆打扮的夫人小姐们碰面,而是来到了花苑北面的一处院落之前。

“三夫人跟三爷此刻都候在里面。”姜娘子说着,以手虚指,请洛千淮进入。

星璇抢上前去要开门,却见姜娘子露出了个为难的表情来,小声说道:“这位娘子还请留步。三夫人希望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我家夫人也是劝了好久,方才说得她跟三爷动心,但也仅限于见景大娘子一人。”

星璇当然不放心。她像只老母鸡似地,将洛千淮拉到了身后,大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