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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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杆子不是道理。洛千淮总不能强按着对方逼人治病,只好
磨蹭着转身离去。
恰在此时,那角门又被打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与洛千淮着了面,双方都是一愣。
高良一看洛千淮,就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我道是谁,这不是文郎中的高徒洛大娘子吗?”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怎么着,想来给白小郎君诊病?那怎么不赶紧进去呢?”
高良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洛千淮懒得理会,送他出来的白管事却听出了点名堂。
他的目光在高良与洛千淮之间转了一圈,开口问道:“高郎中,你认识这位小娘子?”
高良就等着他这般发问,当即道:“不知白管事可还记得,五年前长陵邑那起庸医杀人案?我记得受害者所在的周家,与府上还是姻亲呢。”
白管事能坐稳外门管事的位子,对于府内府外的大事小情,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立即想起了当年那件事。周府确实早就没落了,现任家主的嫡女,正是做了府中二爷的妾,严格来说算不上正经姻亲。
但高郎中也是家主看重的医者,虽然对小郎中的病无能为力,但医术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他不会去开口驳他的话。
“我记得那个下附子杀人的郎中,名叫文溥。”白管事面对洛千淮的时候,面上就变得淡淡地:“小娘子若是拜
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洛千淮没有在白府门前,为自家阿舅辩解。这件事官方已有定论,也怪不得人家戴着有色眼镜看文溥。
等到那个案子翻了篇儿,世人的态度自然也会随之改变,并没有必要提前逞口舌之利。
“我就住在慕云楼。”她对白管事说道:“贵府小郎君身体好转便罢了,若是仍然没有起色,可以过去寻我,只提洛姓娘子便是了。”
白管事已过了不惑之年,见的人和事属实不少,平素做事也相当圆滑,并不会轻易得罪人。
方才之所以出言无礼,一方面是因为洛千淮女医的身份,没来由地就让人看低三分,另一方面也是因着高良的话,将她与那声名狼籍的庸医联系了起来。
但眼前小娘子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鸡头白脸地反唇相讥,也没有花容惨淡泪洒当场。
她面色始终淡定平和,语速也是不急不徐。只看这份从容有度的作派,就绝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得出来的。
白管事这时才认真地看向洛千淮。见她生得虽然娇美可人,但眉目清正,并无半分妖冶之相。不仅如此,身上的衣饰也俱非凡品。
身上披着的斗篷,领子是白色的雪貂皮子拼就,并不见一丝杂色;便是那下面的银灰色的布料,初看时只以为是寻常的锦缎,细打量时才能辨出是极珍贵难得,号称“一寸缂丝一寸金”的缂丝料子。
白府既是以纺织品起家,家中管事对于缂丝自然不会不了解。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白管事才会愈加惊讶。
缂丝本就是宫中贵人与王侯权贵之家的女眷,冬日里最喜爱的衣料,等闲人家便是想看上一眼,都不可得。
一个地位低下的医女,怎么就能将这般名贵的斗篷随随便便就穿出来?难不成,她是哪户权贵人家的女公子,一时兴起想要学医玩耍一番?
白管事心中云蒸雾绕,脸上却已经变了态度,虽然仍未请她进去为小郎君看诊,但却也顺着洛千淮的话应了下来:
“真若是到了那时,说不得就要叨扰洛娘子您了。”
高良眼见白管事恶了那洛娘子,正满怀心思地想要看场好戏,没想到就是两三句话的功夫,对方对她就客气了起来,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
他看看白管事,又看了看洛千淮的姿容衣饰,尤其是她发间的那支金镶镂空白玉莲花簪,忽地就明白了原委。
前次在回春堂前当众吃瘪之后,高良对文溥与洛千淮恨之入骨,第一时间跑到幕后东家那里添油加醋,顺便请他帮着查一下洛千淮的身份。
结果这查探的结果却是与他想的大相径庭。原来洛大娘子并非是什么官宦人家出身,真实身份也就是个偏远州郡的村姑。只是与某位名气不小的游侠头领关系甚密,接收了人家不少馈赠,大概就是个被包养的外室。
洛大娘子被新任长陵令大人新自锁拿归案那天,高良还破天荒地喝了两壶小酒。酒是在后巷的任家酒坊打的,一壶要六十文钱,虽然与明月楼的酒不能比,但也是市井中人难得的消遣之物了。没想到早上酒醒时,却又听说那人又回来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长陵令那样的高官,也照样会被个小娘子的美色蛊惑,巴巴地把人放了,又何况是眼前这么一个管事呢?
他有心想在白管事面前透透洛千淮的底,又恐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掉了自己好不容易端起来的名医架子。
面色几番变幻之后,高良冷笑一声,道了句:“好自为之,莫要步上汝师的后尘”,然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