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颂梨只好告诉他们,她也放假了。

这会将近年关,又恰逢大寒来临,近来的雪也特别大,一场接一场,几乎没有停歇过。

因为最近天气不好,府衙那边开始排班,大家轮流上值。所以她也只需要天去一趟府衙就行了,当然,这个前提是没有紧急情况发生。

年关,新帝即将大婚。

各地父母官不管是回长安述职,还是送折子回长安的,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尽量不去触他霉头。

朝廷从上到下,都希望天和二年能平平顺顺地过去。

但天不遂人愿,先是并州雁门遭遇大雪灾,后又传来乌桓攻打北境的消息。

这两消息传来的时候,宋墨怒得直接砸了手上的茶碗,贼老天就是见不得他有一时半会的舒服!

雁门雪灾的消息传来后,张献火速称病不上朝。满朝文武皆在,不能总逮着他一个人薅吧。

紧跟着,左安民也病了,和皇上告假。

接到消息,张献冷哼一声,这厮终于没再害人害己。

度支尚书乌春玉也想像张献和左安民两位一样称病不上朝,但不行,他得上朝。

他觉得整个朝廷最难的,除了皇上,就是他了。不对,他比皇上还要难。

从他当上度尚书,掌管国库以来,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新帝登基之初,国库就空虚,每一次好不容易弄来一点钱,就会有各种各样需要花钱的问题亟待解决。比如南地水灾、南阳地动、又比如现在的雁门雪灾。

这次也是!年关,新帝大婚,本就办得隆重,花了不少银钱;北境乌桓来犯,粮草又是一笔开支;现在雁门雪灾,还要钱粮!钱钱钱,粮粮粮,他上哪弄去?

背后意图

长安,皇宫大殿

大朝会上,属于张献和左安民的位子空空如也。

朝堂上,看着空着的两个位子,朝中大臣们也知道张献和左安民这样,摆明了撂挑子不干了。

大臣们无比地遗憾,这两人学聪明了,没再狗咬狗,不然雁门雪灾这件难办的差事还能交给两人。

对于张献和左安民的告假,宋墨的态度是,“让宫中的太医去看看他俩。”

朝中百官便知,此事不牵扯二人了。

“众位爱卿,大家都来议一议雁门雪灾和乌桓入侵北境这两件事吧。”

朝臣们面面相觑,其实议来议去,他们需要解决雁门受灾老百姓衣食房屋的问题,还要保证北境将士们的粮草铠甲取暖等问题,这些最终还不是得落到钱粮物资上面?

一如大臣们所料,朝臣的目光最终都看向了国库。

“皇上,国库空虚呀。”乌春玉最先哭上了。

宋墨揉了揉额角,早知道婚礼就不大办了,现在钱都花出去了,也收不回来。

但他知道这事怪不了乌春玉。虽然他身为度支尚书,没有做到量入为出,在国库不丰的时候,他的婚礼要大办时,没有进行规劝。

而帝后婚礼大办,也是他默许的。他之前的登基礼就办得简单,一个皇帝一生中,最重要的几场大礼,总不能都糊弄过去吧。

宋墨的目光落在四位顾命大臣身上。

先帝给他安排的四位顾命大臣两两一派,丞相沈碗和恭亲王联手,尚书令和太尉萧群结盟。

如今北境之事,他可是交给了萧群,雁门雪灾,便交给沈碗恭亲王一派吧。双方各负责一事,相互牵制,相互制衡。

最终宋墨是这样拍板的。

四位顾命大臣只能领命。

“一切以北境为主,北境的将士们正在冰天雪地之下抵御蛮夷,不能短了将士们的粮草。”

大臣们:行,他们懂了。换言之,雁门的灾民们能救多少救多少呗。大家不由得同情地看向丞相沈碗和恭亲王。

直到下朝,沈碗和恭亲王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张献虽没去上朝,但他建立的以他为首的小势力小团体,在下朝后立即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来告诉他了。

对于这个结果,别人满不满意他不知道,他是挺满意的。这样就很好嘛,不能总指望他。

而且他再出头,也不过是一个宠臣,费那个心干嘛?最重要的是,雁门雪灾,这一听起来赈灾难度就非常大,他搞不定啊,总不能还去麻烦吕大人吧?

不过这事还得知会吕大人一声,这般想着,他挣扎着起身,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人送了出去。

辽东郡,秦家

吕颂梨好好休息了几天,加上秦晟弄回来的野物确实挺补人的,她的脸色红润,气色眼见地好起来。

她看书的间隙,秦晟递来一杯温水,“梨梨,眼睛看累了吧?喝口水,歇一会再看。”

他始终记得,媳妇儿和小家伙们说过,让他们看书的时候,每过三刻钟就歇一歇,眺望一下远处,让眼睛歇一歇,不然眼睛会变模糊的。偏媳妇儿自己不自觉,他觉得这需要自己严格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