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以为,她习惯了生死无常。

原来她还是悲伤的,只是她已懂得假装,不让任何人识破自己的软弱,她本来就是个高傲爱逞强的大小姐,如今又更傲了。

是岁月教会她这些的吗?

她仍然高傲,却不似从前的天真锐气,而是蕴着一股世故的圆熟。

他真不知该喜该忧。

话说回来,他又凭什么为她喜或忧?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个她显然不想再有任何牵扯的前男友。

在她心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那么,他为何不能让她也成为自己的过去?

真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季石磊紧紧地掐握掌心,拳头硬如石,压抑着满腔郁愤。他以为自己能够在她面前装不在乎,没想到却是她比他还潇洒。

“我想回美国了。”他涩涩地对好友吐露心声。

为了替他接风洗尘,程予欢与新婚妻子方雪准备了一顿丰盛晚餐,程予欢在业界号称“美味魔术师”是极受欢迎的主厨,他的料理自是一绝。

只是季石磊总有些食不知味,饭后,他与好友一起品尝美酒,终于下定决心。

“你要回美国?这么快?”程予欢很惊讶。“我以为你这次回来,是看有没有在台湾发展的机会。”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季石磊坦承。“有朋友也希望我回来合伙开公司,只是我想想,做我们这一行总是要为了案子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反正也很少待在家里,住美国跟住台湾有什么分别?”

程予欢听了,若有所思地注视他片刻。“我看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你在台湾,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吧?”

他默然无语。

“你去过告别式现场,见过艾织心了吗?”程于欢问。

“嗯。”“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季石磊苦笑。他能有什么感想?“她变了很多,长大了,真难想像她以前跟我比西洋剑时,还常常耍赖。”方唇微微一牵,勾勒着几分怀念与惆怅。“除了未婚夫以外,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看得出来很关心她。”

“所以你就觉得没有自己介入的余地了?”

“我没有立场。”关心也不是,恨她也不是。“我会去参加她的婚礼,至少亲眼看着她出嫁。”

“瞧你说话的口气,像她哥哥似的。”

就某种意义来说,他的确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哥哥。季石磊自嘲地思忖。

程子欢为两人又各斟了一杯酒。“话说回来,你认为还会有婚礼吗?”

季石磊愣了愣。“你是指织心必须为父亲守丧三年吗?我想他们应该会选择在百日内赶办完婚事。”

“那当然也是一种可能,不过也可能就此取消婚礼。”

“为什么?”季石磊不解。

“这件事也是我朋友跟我说的,他跟张世展有些交情,两人是多年的老同学了。”程予欢顿了顿。“他说张世展其实还有另一个女人。”

“什么?”季石磊惊骇。

“对方在张家的珠宝店工作,据说他们已经暗中交往好几年了,只是张家嫌女方家世不好,一直不肯让她入门。”

“你的意思是张世展劈腿?”季石磊不敢相信。

程予欢点头。“不但劈腿,我听说对方连小孩都生了,是个小女生,张家不认。”

这算什么?那家伙也未免太可恶了吧!季石磊愈听愈惊,勃然大怒。

他绝不允许织心嫁给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姐,你不能嫁给那种男人!”

艾璇风抓着一本八卦衷漂,怒气冲冲地冲进艾织心的办公室。

这本衷漂一早才热腾腾地出炉,他到学校便有同学幸灾乐祸地拿来问,封面故事的主角是不是他未来姐夫?

“听说你未来姐夫早就有个地下老婆耶!而且人家好委屈,生了小孩都不能进张家门,喂,你们这种豪门世家就是这样欺负一般老百姓的喔?”

同学们拿这桩丑闻当笑话四处传播。

他气不过,如坐针毡,课也上不下去,趁中午休息时溜出校园,直奔“云锦纺织”的办公大楼。

“你看看上面写的,他根本有别的女人,还养了个私生女!”艾璇风将杂志在姐姐面前摊开,内页的照片正是张世展跟一个长发美女,两人一左一右牵着个小女孩,亲昵得如同一家三口。

照片是在超市偷拍的,他们正在购物,也许之后打算共享一顿团圆晚餐。

艾织心迷蒙地望着相片,尤其是张世展,她从不晓得他能笑得如此放松,如此温暖。

他是真的爱那个女人,也爱他的小女儿,他跟她一样,都不情愿踏进这桩商业婚姻。

他们都不得已。

她早就怀疑为何张世伯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就算他与父亲私交甚笃,也不见得愿意接这种烂摊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是希望藉此斩断儿子与那个地下情人之间的关系,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