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茶一直望着窗外飞舞的那些萤火虫,春夜道:

“你想要吗?”

不等谢茶回答,春夜就说:

“我捉几只给你。”

谢茶:“……”

春夜走出去捉了,留下谢茶一个人在休息室里?。

谢茶环视一圈,见那个紫色棺木里?居然?还垫着一层像是用最好的丝绸织成的蓝色薄毯,看着就柔软舒服。

谢茶躺进去。

果然?舒服!

连那个枕头都像是冰丝枕,冰凉凉的,就是有些硬。

好似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人。

谢茶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

谢茶笑了。

所以那小子?爱写日记是家族遗传吗?

这本日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封面泛黄,没写名字。

也不知?道是谁的。

谢茶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她带我来看藏宝洞,然?后……”

“把我关在这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茶将日记本塞回枕头下?, 迅速从棺木里出去?,走向那堵石墙。

石墙早在他们进?来时,就已经缓缓合上了, 谢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

石墙是完整的一块白色大理石做成的石门,沉重?,厚实, 严丝合缝地嵌在了溶洞里,将洞口完全堵死。

谢茶在石墙边边摸来摸去?,也没找到打开石墙的机关在哪。

只好放弃。

又?环视一圈, 这间休息室只有一个窗户,和?一扇门。

谢茶推开那扇门走出去?,月光和?萤火虫的微光交织在一起, 给这片森林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然而如此多的萤火虫聚集,也正?说明这片地方?足够原始自然, 尚未被人类涉足, 就像春夜说的:

这是森林的最深处。

谢茶摸出手机一看,果然!

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更?别提网络了。

因此,眼前仙境般的景象更?像是一个美丽陷阱,一个梦幻般的囚笼。

这时, 春夜从不远处款款朝他走来,眸子笑意吟吟的,在月光下?,仿佛细碎的星光。

“把?手伸出来。”他说。

谢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又?见他为了给自己捉萤火虫, 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树枝上的露水给沾湿了,谢茶又?顿时心软了。

这小子!

谢茶把?手伸过去?了。

春夜将拢着的萤火虫放到谢茶的手心上, 双手撤离后,十几只萤火虫就静静躺在了谢茶的手掌心上。

一闪一闪的。

散发着黄绿色的荧光。

像夜色里美丽的小精灵。

忽然, 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在谢茶手掌心上逐渐飞了起来,像是被迫表演节目的人类幼崽,卖力地转着圈地飞舞着。

但神奇的是,无论怎么翩跹飘舞,始终都没舞出谢茶的手掌心。

谢茶抬眸道:“苗王大人,你不会给它们施蛊了吧?”

春夜轻描淡写地笑答道:

“大少?爷不是喜欢吗?施了蛊它们就不会离开了。”

谢茶:“……”

顿了顿,谢茶又?垂眸望着手心上飞舞的那些萤火虫,幽幽道:

“看着还挺可?怜的,苗王大人,你还是放它们自由吧。”

手心上的萤火虫终于被解了蛊,飞走了,飞落到草丛里,或飞入树叶间,加入到它们的伙伴队伍中,汇聚成了一条森林深处的星河。

谢茶望着那些飞走的萤火虫,转头望着春夜,状似无意,又?意有所指似的笑道:

“别说萤火虫了,人也一样。”

“人也是不能没有自由的。”

春夜仍旧神色淡定,甚至还挑了下?眉,对谢茶笑道:

“大少?爷,在练蛊的人这里是没有自由的。”

谢茶:“?”

春夜抬起手,手掌随便一摊开,一只萤火虫就被迫似的,飞落在他指尖上,荧光反射进?春夜的瞳仁里。

显得那双瞳仁居然有几分阴鸷的意味。

“看到没?我让它飞过来,它就得飞过来,所以……”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锁定谢茶:

“练蛊的人只知道什么叫掌控,不知道什么叫自由。”

谢茶:“!”

这小子!

草丛绿油油的,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谢茶干脆坐了下?来。

忽然想起来藏宝洞之前,徐南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当时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牛黎给打?断了。

说起来,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报考什么学校呢。

“让我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