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薛静鸢轻声唤道:到地方了。

她的声音温柔,像在唤爱人一般带有些许哄。

饭盒放在副驾驶上,薛静鸢沉眸落在打包袋上,对着樱花牌忽而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薛静鸢的车开得太平稳的原因还是因为脑袋上的伤口。

江宜总是觉得自己的睡眠频率有些太高了。

她揉了揉眼睛,轻哼了声。

你最近的睡眠频率有点过高了。薛静鸢看着江宜的睡眼惺忪,有些担忧道:是伤口导致的吗?后遗症?

江宜抬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将眼睛里的生理泪水眨掉,摇了摇头:不知道诶。

医生开得药有在吃吗?薛静鸢不放心道:要不等下再去挂个诊?

江宜靠在椅背上缓神,有在吃的,我也觉得最近的睡眠频率太奇怪了,或许得断药。

不许!薛静鸢嗔怪道:本来就伤在脑袋,你还断药,不要命了?

醒过神的江宜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人,轻笑道:鸢姐您气消了对不对?

没想到江宜话锋急转,薛静鸢哼了声转身道:醒了就下车。

这家私宴是新开的,相传老板是江城首富,店是做的京城四合院的装修,雕着花的朱红大门和屋脊上盘着的龙工艺精美,价值不菲。

光是店门口就放了两尊纯金的大狮子,一溜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站在薛静鸢的车旁等着迎接。

江宜看着这么大的排场,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有些回忆不起来。

点完菜了的薛静鸢看着落座在身侧的江宜,眼神温柔:这家只做京城菜,厨子是从京城空运来的。

江宜点了点头,满意道:不错,这个地方很适合谈事情。

她们坐的包厢是四合院的最中间的一间。

贯彻了门头的贵气装修,包厢内随处可见的古董瓷器,昂贵的乌木桌椅在灯下泛着暗红光芒。

桌中央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君子兰,角落处还摆着装饰竹,空气中燃着淡淡的檀香。

非常典雅的装修布置,江宜轻叹了口气:鸢姐我们来聊聊合作吧。

江宜的谈判方式永远是开门见山的从不绕弯子。

薛静鸢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托腮道:你马上离职了,怎么和我合作?

就是因为要离职了。江宜迎上她的视线,轻声道:才要来和你合作啊。

薛静鸢有些不解地嗯了声,等着江宜的解答。

项目是以鸢姐您个人的名义申请的,也就意味着您走项目走。江宜的指尖轻轻叩着桌子,淡声道:只要鸢姐点头,我的团队随时回国。

薛静鸢被她的直接给惊讶到,她猛然想起第一次和江宜聊这个话题时,眼前的女人也是这样的神情。

泰然自若,眉眼间是自信又张扬的傲。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所以这就是你的离职原因吗?薛静鸢有些意外,先是来到我科室接近我,然后等着项目下来,辞职以后把我带走?

江宜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耸了耸肩: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见人点破自己的想法,江宜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本来江宜就没有打算在江城医院一直干下去,不过是以此为过渡点,等到项目落进薛静鸢手里,直接连盆端走。

薛静鸢被她干脆的承认态度惊讶到,她看向江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钦佩和难以置信。

相处的这么多天里自己居然会把江宜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她可是年纪轻轻就震惊国内外医学界的奇才,荣誉多到数不过来,一人管理团队的江宜啊。

你让我意外。薛静鸢还在惊讶,她托着腮把对江宜的小孩滤镜打破:你的野心和筹谋居然没有半点流露出来。

薛静鸢看着江宜和那人相似极度的眉眼,忽然有些想笑,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抱着别样的心思啊。

能被人看出来的不叫野心。江宜抬眸看向薛静鸢,微微勾起唇:那是愚蠢。

薛静鸢不掩饰眼神里的欣赏,直视着江宜的眼睛。

我相信鸢姐是聪明人。 江宜端起茶杯,我给您一顿饭的时间。

不用。薛静鸢端起杯子轻轻碰了碰江宜的杯子:你已经彻底吃准我了。

这个项目是薛静鸢的执念,从江宜进医院前就已经查清楚了。

现在审批过了,江宜却走了,只要自己还想做这个项目,除了跟江宜一起走外别无他选。

包厢门被推开,服务生进来上菜了。

女人的笑声在屋外响起,江宜只觉得有些许熟悉,抬起眼望向门口。

一道金色的倩影翩然入内,手中轻摇着折扇,如瀑的卷发散在身后遮住盈盈一握的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