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美滋滋拍拍被子,睡觉。

一早清晨,王府里的消息传开,两日后正式出征,先去城外京畿演武场汇合,等蔺泊舟点兵后出发前往辽东。

至于这一日,即将随军的王府仆从们,蔺泊舟全部给他们减免了差事,让待在家中,好好陪妻子儿女。

蔺泊舟还宴请了即将出征的侍从。不过考虑到前方战事吃紧,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任何轻浮狎乐之情,只有些热腾腾的酒菜,临行前鼓舞士气。

宴设在王府前院,孟欢能确定随军的人不认识自己,但不清楚那群仆从能不能认出自己,于是没有参加,默默在院子里自己烧饭吃。

陈安没有孩子,即将出征,妻子便回娘家照顾母亲,院子里这就空了。

门口响起动静,是个颇俊朗的少年,穿着材质普通的棉服,探头探脑,似乎在找他。

一看见他,立刻笑了笑:“哎,你。”

“……”孟欢认出这是那天晚上撞见自己和蔺泊舟在一块的人。

孟欢手顿住,试探性打招呼:“你是?”

“我是山行的表弟,那晚我们见过,我叫祝东。”他性格似乎很开朗,有种和山行一脉相称承的贱,“你不是也要随军吗?怎么不去吃席?”

孟欢摇头:“算了,我不爱吃。”

祝东:“你是不是性格害羞啊?”

“……”孟欢仰脸,再看他。

祝东说:“我打听了,我们这行人中,只有咱俩年纪差不多,还未及冠,出行的一路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兄弟的,所以我先来找你认识一下。”

他性格确实不错,孟欢新奇地抬眼,说:“好,那路上就多多照顾了。”

他对这个名字也不熟,估计是原书里一个炮灰吧,不过孟欢确实也很喜欢性格好的人啦。

祝东笑得两隻眼睛眯起,他说:“我到时候会罩着你的,我跟我那个只会吟诗作赋的废物表哥可不一样啊,我会兵法,我这次就是立功来的,你跟着我混,肯定出人头地。”

他左右看了一圈说:“就不用在这里烧炉子了。”

又揭开锅盖,“还是稀粥。”

“……”

孟欢都好笑。

你不知道我才是穿进书里的主角吗?

不过他也没揭穿,笑嘻嘻往灶膛里添柴。

祝东说了一会儿话,便站起身:“那我走啦,明天见!有事咱们彼此照顾。”

孟欢点头:“嗯嗯嗯。”

祝东小步跳出了门槛,这就走了。

孟欢正担心自己出行无聊,好不容易遇到个年纪差不多的,心情也还不错。他走到灶房边,翻到了一些新鲜的羊杂,便放到水里洗干净,转头寻找香料。

门又响了一声。

孟欢以为祝东又跑回来了,刚抬头,却看见一袭华贵无比的衣袍,雪白的皂靴,应该是隻踩着汉白玉台阶上的,此时鞋边沾了些污泥,王服的绯红衣衫拂过柴门,鲜艳如火,和院子里的朴素贫寒格格不入。

孟欢怔了一怔。

他放下刀,走出去,蔺泊舟挥退了太监,道:“赶紧回去,明早清晨再过来,别让任何人知道本王在陈安的院子,就说本王醉酒,回寝殿睡了。”

“是,王爷。”太监连忙走了。

蔺泊舟将木门的门栓插上,转过头,和满脸意外的孟欢对上了目光。

院子只剩下了两个人。

孟欢还下意识地:“拜见——”

“别拜了,”蔺泊舟低头整理着袖口,走过来,“没别的人,只有我们夫妻俩。”

“……”孟欢总觉得他在内涵什么,像是在生气那晚自己阴阳了一番王爷后撒腿就跑的事。

孟欢不觉笑了,羞涩地往他怀里靠,鼻尖翕动,闻到浓烈的酒味:“夫君喝酒啦?”

“边关战事加急,心里烦闷,”蔺泊舟说,“想着出征的将士即将出生入死,又有点儿豪情,就多喝了几杯。”

孟欢点头:“喔。”

蔺泊舟伸出手,有力的掌心掐着他的细腰,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俯首间酒气辛辣的吻就落了下来:“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孤不孤单?”

任由他亲脸,亲耳朵,亲着唇。

孟欢眸子明亮:“那你不是来看我了吗?”

蔺泊舟眼里没什么笑意,扯了下唇:“那要是不来呢?”

他似乎觉得,让孟欢在这里的几天,人已经受苦了。

孟欢倒不觉得:“那我就自己吃饭。”

蔺泊舟捏捏他的脸,雾沉沉的眸子里全是疼惜。他有些喝多了,浑身沾染着酒的凛冽寒意,目光沉沉转动:“欢欢用膳了?”

孟欢:“没有,但是马上煮好了。”

“是吗?”蔺泊舟扫了一扫清贫干净的院子,声音顿住安静了片刻。

随即,他伸手拢住王府的宽袍大袖,去揭炉子上的小锅,里面煮着山药粥,正汩汩地冒烟。

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