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站在甲板上,盯着黑漆漆的海面出神。

这船已经很庞大了,可是和海对比它还是太渺小了。

她,也太渺小了。

“为什么要哭?”

安言伸手摸摸脸颊,果然湿湿的。

她转头,但因为背着光看不清她的模样。

“是你呀。”

那人倒是记得她的模样。

她轻轻倚靠在栏杆上,转头看她。

入目便是明艳张望的大红唇,还有那一身性感的黑裙,脚踩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看起来霸气又逼人。

是——艳姐。

看着像是从酒会出来的。

“是因为男人哭吗?”

她倒是肆意,那双明眸紧紧盯着她的时候,让人无法躲避也无法说谎。

安言没有回答,可艳姐倒是了然。

她漫不经心得看着远方,红唇微动。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小女生。”

“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何必执着于一个,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又没回报。”

“人嘛,活的就应该肆意一点。毕竟没了他们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艳姐没再说下去,突然转头瞧着她很多眼。

“我瞧着你似曾相识。”

她涂着脂蔻的指甲划过安言的脸。

安言抖了抖,不自在的回答。

“我们见过……”

“我知道,”

艳姐放下手,眉目柔和了些。

“只是瞧着你的模样似看见了某位已故之人。”

“你,叫什么?”

“安言……”

“姓安呀?”

艳姐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展开。

“可能是看岔了吧。”

“你怎的又回来了,我记得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动静还闹得挺大的。”

“我……”

安言不知该如何说。

艳姐挑挑眉,倒没有深究下去,她随意岔开话题。

“以后有没有想好到哪里落脚?”

安言诧异得看她。

艳姐耸耸肩,有些无奈。

“你总不会准备一直呆在这船上吧,总归是要有所去的。”

“我觉得p城很好,年轻的时候有幸去过,简单安逸,很美好。”

艳姐的目光似有向往,但很快就敛去了。

“扯远了,抱歉,有些失态了。”

“没事。”

安言摇摇头。

“今天酒喝的有些多,话也多了。”

艳姐轻轻摇头自我耻笑。

安言嘴巴蠕动不知该如何安慰。

“谢谢你听我讲了这么多废话。”

“对了,小安言,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安言愣愣的看她。

“呆呆萌萌的也很可爱。”

艳姐突然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的灿烂。

“可惜,太过美好的东西总会令人想要毁灭的……”

艳姐突然愣神得望着她独自呢喃。

可没一会儿,她就回过神,有些慌乱得将手收了回来,揉了揉发胀的眉头。

“啊,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缘再见。”

哒哒哒。

高跟鞋落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风风火火的人,炙热而鲜活。

安言伸手摸摸那被揉得杂乱的头发。

想起她那句美好的东西总会令人想要毁灭。

她的过去是发生了什么吗?

但没一会儿她就打消她胡乱的念头。

她自己的生活已经够乱了,怎么还去担心别人的生活呢。

现在啊,她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逸的地方,躲开一切叨扰,回归她普通平淡的生活。

安言见到了金总管,她表达了要离开的意愿,金总管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他说,我会帮您安排快艇把你送回去的。

天已经微亮,日出东方,霞红布满半边天。

很美。

“好的。”

快艇来的快,她在船上人的帮助下上了快艇。

金总管站在大船上居高临下目送她。

他说,一路顺风。

他是笑着的。

快艇与大船背道而驰,然后慢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快挺上只有她和一个开船的人。

快艇很晃悠,摇的安言很难受。

摇晃摇晃得不知过了多久,安言眯着眼昏昏欲睡,却又不能入睡。

腥咸的海水打在她的脸上,浓浓的鱼腥味令人作呕。

很难受。

对不住了。

她听见男人一声低声的忏语。

嘭——

她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