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记得吗(2)

黎影低着头,大脑短暂的迟钝。

他不会开?

然而,徐敬西淡定打开抽屉,取出那支最常用的黑色钢笔推盖,专心翻书。

好一个祖宗。

是,谁让他家里有王位。

黎影耐心掰出两粒白色圆形胶囊,递出去,腰弯着,角度轻易看见他看书籍的内容。

《rulg the void》,她在图书馆翻过翻译版,里面梳理了各地区的战略逻辑,对政前景进行了权威的评估,但她看不懂这份评估,别说让她啃全英的内容。

徐敬西翻了一页,用钢笔做书签,趁她不注意的瞬息,头也不抬地捏住她的手腕,移到唇边,他很霸道很用力,顺势含住她的手指,才肯老实把药叼进唇齿。

手指被含住那一瞬间,黎影整个人心跳猝然加快,特别是他一边含着药粒吞入腹,一边看着她的表情,稍抬的深宽双眼皮,熬夜的消怠感让他看上去欲得要命。

她还在盯指尖的湿濡出神,反观徐敬西的表情,先撩者轻松平常当无事发生:“水呢。”

黎影连忙递出水,送到他唇边,他好心情地笑笑,抿了一口,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好似在回味两个人在塌上的温存时光。

吃完药,两个人回归平常的相处状态,黎影默默玩手里的水杯。

看男人浴袍遮盖的腿间,隆起的弧度,他看起来不是忙,而是欲望发泄不满足而睡不着。

就像费雷德说的,旁人对他的欲望感受实在太明显。

徐敬西又翻一页书,发出的动静让黎影迅速收回视线,挪到他手里的钢笔。

是查德米尔纪念版的钢笔,极简极矜的奢黑色,十分低调,一丝磨损没有,为什么始终如一用一支钢笔不曾改。

男人早发现她的出神:“想什么发呆。”

黎影指了指他的钢笔:“先生的手拿钢笔很好看。”

徐敬西写字的动作一顿,她要是见过这支钢笔沾了多少血,估计不会觉得好看了,说不定躲进被窝里流眼泪,幸好,她没见过。

每一次擦得干干净净,之后交给手底下的人消毒保养,返回他手中。

“我父亲送的。”徐敬西在记录本写了一行法语,索性跟她解释,“守住法律最后的底线,该签的合同,不该签的合同,审慎刑法。”

但他做事没道德不是吗,底线是为他父亲,黎影看着那支钢笔:“那…刘怀峰指控你的那些,你都没做过吗。”

他明显的犹豫,随即淡挑眉梢:“不用怕我。”

不,她怕,她怕徐敬西的贪婪。

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不会满足现状、最贪婪的人。

她不言不语,书房安静得只剩下钢笔在纸本摩挲的窸窣响。

她搬了一张椅子靠近书桌,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徐敬西工作,想和他聊天,不想和他老是吵架,往往吵不过他,还要被收拾。

“先生还记不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我那时候发烧,是第一次和男人进酒店,烧得迷迷糊糊躺在沙发里,是先生喂我吃退烧药,整夜在工作台工作,直到我退烧,先生才走。”

徐敬西盯着她手里的水杯,没说话,勾了勾手指头要水喝。

她递过去的同时,眼睫毛跟着微微垂落,叹息,“不记得了吗,我那天还陪您走了一路的胡同,非要主动抱您。”

徐敬西耐心回两个字:“记得。”

她轻轻笑起来,白皙的小脸蛋看起来甜甜的,温柔的,推了推那盒止咳药,送到男人的手边:“那你记得按时服药,我先回去睡觉,不要再咳了,会死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离开书房。

才发现,她又没穿鞋,在家喜欢光脚丫走路。

门关上,徐敬西再次面对空寂无音的书房,看着面前的ygdoctor止咳胶囊。

喉咙发痒,这一声倒是没咳出来。

太阳初升,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单手叉腰,哪怕着一件松散的浴袍,身型浑然笔挺卓绝,举着手机。

那边的张奇声正晨起跑步锻炼,微微喘气,擦了额头的汗后,询问:“徐先生起得也挺早啊,难怪天气不错,早上好呢。”

徐敬西直奔主题:“沪市的马尔克斯画展周三来四九城举办。”

“我问一问。”说完,张奇声思忖会儿。

不对,太子爷的语气是肯定句,不成也得成的架势。

张奇声再度问,“您是想做什么,马尔克斯的画展不在亚洲办展,这次应该是沪市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交接过来。”

“很难吗。”徐敬西下一句成命令,“你缺什么途径,随时问我司机。”

当然难,马尔克斯出了名的孤僻自大,自诩是西方油画抽象派的佼佼者,不卖画不图钱,天天讽刺西方的资本主义与独裁。

不过,张奇声听到太子爷的后句话,安心不少,询问:“您是喜欢马尔克斯的画?他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