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默了默,抬起眼来,“我知道了。”

池景行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她,转身出门。

接连好几天,祝鸢在公司里都没见到池景行。

只是吃饭的时候听见同事无意中说起,他似乎是出差了。

祝鸢松下一口气。

这几天她都没有去看望林兰,生怕池景行一个电话打过来,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离开。

她给林兰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下班后会去医院看看爸爸,林兰回复好。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虽然还未苏醒,但各项指标都恢复得很好,神经系统也有慢慢好转的迹象。

林兰下午在微信上和她说,祝青华的手指好像微微动了动。

到达医院时,林兰正在给祝青华擦拭身体。

看见祝鸢,林兰笑了笑。

“鸢鸢,你来啦?”她放下毛巾,将一旁的保温盒打开,“刚好,我炖了些鸡汤,你也尝尝。”

祝鸢喝了一口汤,林兰问她,“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精神?没睡好觉?是不是上班太累了?”

祝鸢道,“没有,熬夜追剧了,有些困。”

林兰说了她两句,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鸢鸢,这些年,你和与川怎么样了?”

祝鸢怔了怔。

有些时候没见到霍与川了。

林兰道,“与川这孩子也是有心,他在这家医院上班,每天都要过来看一看青华,时不时地买些水果和补品,让我照顾好自己。”

“说起来,鸢鸢,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与川是我和青华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以前他寄住在杨老师家的时候……”

“妈。”

祝鸢忽然打断了林兰。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也说了,霍医生现在年轻有为,是第一医院的主治医生,前途大好,我家这样的情况,怎么好去拖累人家呢?”

林兰听罢,神色有些难过。

“鸢鸢,是我们连累你了。”

祝鸢笑着白了林兰一眼,“家人就是用来连累的,妈,我好渴,有水吗?”

“我出去给你接热的。”说完,林兰拿着水壶打开了病房门。

动作却忽然怔住。

“与川?”

霍与川就站在病房外,神色似乎显得有些落寞。

在见到林兰的瞬间,他敛下情绪笑了笑,“兰姨,听说祝老师情况好了些,我过来看看。”

林兰t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许是方才才提到霍与川,此刻看见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与川,谢谢你啊,这么关心你祝老师。”

霍与川垂了垂眸,“老师……曾经帮过我很多,应该的。”

“那你先和鸢鸢聊着,我出去给她接点水。”

“好。”

许久没有见面,倒是祝鸢显得要大方许多,“霍医生,好久不见。”

霍与川笑了笑,“最近忙不忙?好久没看见你来医院了。”

“跟了一个新项目,涉及到爸爸的病情,所以多花了些心思,”祝鸢说,“如果那套设备真的能引进回国的话,是不是对爸爸的病情很有帮助?”

说罢,祝鸢给霍与川看了看那批设备的名称和功效。

“我知道这个,”霍与川说,“价格很贵,在国外也只是刚刚通过临床试验,没有大批量投入生产,如果真的能引进回国的话,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听见霍与川这么说,祝鸢的表情明显高兴了许多。

霍与川又说,“只是是高级医疗材料,费用方面可能不便宜。”

祝鸢呼出一口气来,“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在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嘛。”

说完,她对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霍与川却怔在了那里。

他原本想说,以后设备引进回来,他会帮忙给祝老师争取名额。

他原本想说,如果她缺钱的话,他会愿意借钱给她……

可是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在病房外,他听见了祝鸢说,不想拖累他。

拖累。

只有外人才会被拖累,就如她所说,家人之间,都是互相连累,互相羁绊。

面前的女孩笑得一脸轻松,也许是父亲病情好转的缘故,她看上去的状态比之前在会所的时候要好很多。

病房门打开,林兰端着水壶回来了,祝鸢喝了水,在病房里陪着林兰说了会儿话,就接到了时麦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祝鸢看了眼腕表,“妈,小麦约我吃饭,我就先走了,周末再来医院。”

霍与川走上前,“我送你吧。”

祝鸢点头,回过头和林兰摆了摆手,“妈,我走了啊。”

走出好远,林兰瘦弱矮小的身子依然站在病房门口,满眼担心牵挂地看着祝鸢。

这时,霍与川忽然开口。

“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