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边走边问,“工作很忙?会不会耽误你?”

又客套起来了。

霍与川随意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只是咱们去吃饭了,祝老师没人照应,我让护士帮我照看一下,其实应该没事,只是我怕有什么突发情况……”

祝鸢的步子忽然停顿下来。

末了,她垂眸笑笑。

“看我,都没注意这么重要的事……”她抬起眼来,真诚地看着霍与川,“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和你说谢谢,但是……真的谢谢。”

霍与川看着她扬起的笑脸,同样笑得温柔。

“不客气。”

:苦难

火锅店是霍与川定的,祝鸢对附近的美食不太熟悉,霍与川选好之后,将链接发给她。

“我今天限号,开你车?”

祝鸢点点头,回过头去叫林兰。

林兰俯身在祝青华的床边,替他掖好被子,声色温和地在他耳边说。

“老头子,我和女儿去吃饭了,你乖乖的啊,一会儿就回来。”

林兰站起身,看见祝鸢和霍与川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我听医生说,昏迷中的人也是有意识的,家里人要常常和他说话,他指不定就会醒得快一些。”

霍与川笑道,“是这样的,祝老师肯定听得见。”

林兰开心了一些,“要真听得见就好,他肯定嫌我唠叨,还没法像以前一样叫我安静一会儿,说不定他哪天被我烦很了,睁开眼睛跟我说,快别说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着说着,林兰小声地笑出声来。

祝鸢也跟着笑,挽着林兰慢慢向前走。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需要一些自我想象,来宽慰完全看不见光亮的前方。

坐上车,祝鸢发动了引擎。

林兰皱了皱眉,“鸢鸢t,这个车很贵吧?你买的?”

祝鸢随意笑笑,“我哪买得起,公司的公车,我有时候要赶着去客户公司查账,所以给我配了一辆。”

林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迎着晚霞,祝鸢的心就像缓缓而动的河水,随风飘向了很久之前的过去。

小时候,她以为林兰是无所不能的。

她能摸一下电视就知道祝鸢趁她出去买菜的功夫偷摸看动画片了。

也能只看一眼祝鸢的眼神就知道她今天又悄悄把鸡蛋扔掉了。

林兰总是能很快找到祝鸢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东西,总是能轻易洞悉她的想法,知道她撒谎说“班上值日”,但实际上是偷偷跑去同学家玩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兰不再聪明了。

祝鸢能轻易地瞒过她很多事情,而她深信不疑,看不出一点端倪。

她的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盖在了林兰的手上,轻轻地握了握。

林兰回握住她的手,温暖柔软。

……

霍与川选的火锅店离医院不远,二十分钟后,祝鸢一行人到了火锅店门口,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祝鸢有些惊讶。

“这么多人?”

“这家店味道很正,价格还算公道,所以生意一直都还可以,”霍与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对着祝鸢笑了笑,“刚好是我朋友开的,我们应该有位置。”

果不其然,很快出来一个有些胖胖的男人,见到霍与川,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的眼神很快在祝鸢身上扫了扫,拍了拍霍与川的肩。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美女来照顾我生意,看在美女的面子上,这顿给你们免单!”

祝鸢正要说话拒绝,男人却抓着霍与川直接往里面走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太晚了,我也是安排了好一会儿才给你们腾出一个包厢,只是有些小,别介意啊。”

“有的吃就行,别的随意。”霍与川说。

男人笑了笑,“这不是帮你在美女面前表现表现?”

到了包间,男人这才转过身来笑着跟祝鸢说道,“美女好,我叫陈旭,之前在新西兰的时候,和与川是同学,初次见面,以后有机会常来!”

祝鸢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我叫祝鸢,你好。”

听见这个名字,陈旭笑得了然,冲霍与川递了个眼神。

“我先给你们上一些咱店里的招牌菜,一会儿还缺什么,随时叫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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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毛肚的时候,祝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刚才那个陈老板,是你在国外进修时候的同学?”

霍与川“嗯”了一声,“他一直这样老不正经的,但人很好。”

祝鸢点点头,“那他现在也是回国在国内医院当医生?“

霍与川顿了顿,“他上岗的第二周,科室发生了医闹事故,他为了救另一个医生,右手手腕被刀划过,伤害了手部神经。”

祝鸢皱了皱眉,霍与川烫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