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地想要听见祝鸢的声音,即便他说不出话来,他也要听见她的声音!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池景行几乎是瞬间抬起眼,即便只有一亿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在想,万一是祝鸢呢,万一是她来看他了呢……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另外奇迹。

但没有奇迹发生。

进来的人是陈明恩。

:弱点

看见池景行醒了,陈明恩明显松出一口气,但很快,他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还是紧皱眉头。

只有苏梨观察到了他的样子,也隐隐约约猜到了原因。

果然,陈明恩走上前来,看着池景行有些苍白的脸色,顿了顿,开口说道:

“池少,祝小姐往家里寄了个东西。”

池景行的眼睛亮了亮。

他好像抓住什么希望一般,急促地问道:“寄了什么?她人呢?我……”

陈明恩鲜有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池少,祝小姐寄过来的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银行账户和密码,当时您还没有醒,我去银行查了一下——里面是一些黄金,有首饰,也有金条。银行职员说,祝小姐把黄金存在银行,是因为要还给……”

话说到这里,陈明恩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池景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从他空洞和绝望的眼神来看,他已经完全知道原因了。

祝鸢把象征着他们未来结婚的聘礼,全部退还给了他。

这就是在告诉他,从此以后,她和他再无瓜葛。

池景行好像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即便浑身都如同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疼痛,他也毫不在意。

他只有一个想法——

找到祝鸢,告诉她,他很爱她,真的很爱她。

就算是他做错了什么也好,他愿意用他的所有去弥补,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最后一次就好。

池景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直到池卉和陈明恩两个人都有些按不住他,苏梨才不得已出去找了医生。

随着一阵镇定剂打入体内,池景行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涣散,随后,刚才还有些嘈杂的病房又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

池卉看着自己的弟弟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梨这时开口了:“姐,你昨天在这里守了一夜,现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池卉伤心归伤心,但是她还保持着基本的警觉,以及陈淑云给她的叮嘱。

池卉抹了抹眼泪,看了苏梨一眼:“苏梨,还是你先回去吧,你和景行的关系……比较复杂,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好。”

苏梨一怔。

池卉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防着她了。

池卉看着苏梨不为所动,又说了一句:“一会儿妈就要来替我了,要是被她看见你在这里……苏梨,你也知道的,妈的脾气和性格,怕是又要闹不愉快。景行现在打了针,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不会出什么事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拿出了陈淑云当借口,苏梨当然知道陈淑云有多厌恶自己。

思前想后,她只匆匆留下一句“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便离开了病房。

她现在的心思也有些乱,池景行醒了,祝鸢的电话打不通,很有可能她真的已经离开了……

既然祝鸢走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她还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

不知过了多久,等池景行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晚。

陷入黑夜的天空和黎明破晓前的天空颜色是不是一样的,即便同样都是黑暗,也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黑。

池景行在一片黑暗中,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前每天晚上,祝鸢都会在他的床头给他亮上一盏灯,后来他们一起去野营,祝鸢甚至也提前准备好了一盏小夜灯,方便在他睡觉的时候用。

她其实很早之间就看透了他的伪装,知道他的弱点,却一直都很好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而他也知道她的弱点。

她的弱点就是她对自己的爱。

而池景行呢。

他用祝鸢的弱点,让她伤心失望了多少次,池景行自己都数不清。

他缓缓坐起身来,情绪已经不像白天那样不受控制了,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小憩的陈明恩听见动静醒了过来,走过来拉上了床头的小灯,问他:“池少,你好些了吗?”

而池景行开口的第一句话,依然是——

“祝鸢在哪里?”

这句话的语气不同于他问池卉的时候,带着不确定,他很清楚,以陈明恩对他的了解程度,在他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他肯定早就已经把祝鸢的行程掌握清楚了。

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