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感觉有些发晕。

霍与川看她的脸色实在不好,便提议道:“先在机场酒店将就一下吧,明天会有朋友来接我们,带我们去定好的公寓。”

祝鸢点点头,拉起自己的行李箱:“你定好了公寓?”

霍与川顿了顿,说:“我定了个三层的loft,我们四个人都住得下。”

祝鸢一怔,没说什么,也没提出什么意见。

但霍与川还是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和兰姨都需要人照顾,住在一起方便一些,我的卧室在顶楼,你和老师他们住在二楼,放心。”

祝鸢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想什么?”

霍与川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好在他的皮肤不算白,之前在加州留学,晒得有些黑,看不出来面上的红晕。

他放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我只是担心自己会乱想。”

到了酒店,祝鸢将行李简单放置在一旁,忽然想起了手机里面那整整两百通未接来电。

她不知道那个人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一想到他的脸,祝鸢就觉得心里难受得慌,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腹部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霍与川原本是想过来问问她要不要吃点午饭,推开门却看见祝鸢蜷缩在地上,眉头一拧,赶紧走上前去扶起她。

她的身子凉得骇人。

祝鸢以前就有严重的宫寒,这次怀孕遭受的苦难太多,英国天气又冷又干,她怕是有些水土不服了。

眼看着祝鸢的脸越来越白,霍与川来不及多想,拿出药来打算直接喂进祝鸢的嘴里。

可祝鸢倔强着不肯吃。

“我怀孕了,不能随便吃药。”

霍与川来了气:“我让你吃就吃,我还能害你吗?”

这是霍与川难得的对她有些疾言厉色,也实在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

等祝鸢吃完了药,疼痛感稍微缓解下来之后,霍与川终于放下心来,可他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

半晌,他才有些沉沉地开口。

“祝鸢,如果你自己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去庇护这个孩子?”

“你这么看重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为作为母亲的本能,还是因为孩子的父亲?”

:祈求

祝鸢不知道霍与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不管那个人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祝鸢的声音轻轻的:“其实刚开始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一个完全崭新的角色。但是后来,给了我勇气的,反而是这个孩子。”

“我是孩子的母亲,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他,我也不会放弃。没有别的原因。”

最后,祝鸢这样说。

霍与川其实有点庆幸祝鸢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无论如何,在某些方面,国外的开放度比国内要高很多。他原本很担心祝鸢未婚先孕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现在到了外面,没有人认识他们,或许在别人的眼中——

他们也许会是一对夫妻。

想到这里,霍与川甚至觉得有些侥幸的想。

也许对于祝鸢是灭顶之灾的事情,反而成全了他的某种心思。

他从来不觉得为了祝鸢放弃即将平步青云的事业是一件错误的选择,从很多很多年以前,祝鸢他心中的位置早已一骑绝尘。

为她放弃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

等到池景行从医院出院的时候,他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联系到祝鸢了。

他甚至破天荒地给时麦打了个电话,时麦原本听见他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可池景行拖着一身残躯来到程家的时候,时麦看见他的样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觉得不可理喻。

“池景行,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鸢鸢已经走了,已经没有人做你情深似海的观众了。”

程牧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池景行一眼,还算理智客观地说:“先不说别的,彻底养好的身体再说,我在英国那边有认识的人,会帮你联系看看。”

时麦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鸢t鸢离开就是因为不想再见到他,找她干什么?”

说着说着,时麦越说越气,直接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向了池景行。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在这里装什么装!你签字同意流产的时候,也没见你犹豫过啊!你知不知道鸢鸢走的时候有多绝望?她跟我说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好在程牧眼疾手快,及时挡住了茶杯,“砰——”的一声,应声而落,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尖锐的玻璃散落一地。

池景行却没有半分闪躲。

他宁愿这个杯子砸在他的身上,他用着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