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你爸爸用上进口药了,三天一个疗程,鸢鸢,你别担心。】

在林兰发给她的图片里,隐去了具体的缴费数额。

但祝鸢知道,这种特殊的进口药,价格一定不会便宜。

五点一到,祝鸢关上电脑,拿着包就冲出了部门。

没过多久,祝鸢工位上的电话响起来,是同事帮她接的。

杜春华皱了皱眉,“祝鸢呢?”

“祝鸢已经下班了,刚走。”

杜春华看了眼时间,五点零六分。

她的表情有些不悦,皱着眉拨通内线,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又和颜悦色地笑起来。

“池总,祝鸢已经下班走了,您这边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传达给她。”

池景行默了几秒钟。

杜春华有些紧张。

半晌,他才懒懒道,“没事,你把医院项目预算表给我就好。”

“好的池总。”

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池景行坐在黑色办公椅上,漆黑的皮质衬得他的皮肤冷白分明,他徐徐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抬了抬眼,看向办公桌上浅紫色的宝石项链。

这是他一个月前定好的首饰,在认识祝鸢的第一个夜晚。

方才陈明恩把它送来,他想到今天祝鸢略显疲惫的模样,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好。

本来想奖励给她的。

他挑了挑眉,唤来陈明恩。

“拿去收藏室放好。”

……

祝鸢到了医院,先是去病房看了下祝青华的情况。

此时的祝青华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连接不同的仪器和一款深棕色的药水,祝鸢看着骨瘦如柴的父亲,在昏迷之中依然要遭到这种罪,鼻腔一酸,险些没有忍住。

她捏了捏拳,缓了缓情绪,走出病房,找到父亲的主治医师。

“方医生,”祝鸢敲了敲门,“请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祝鸢啊,”方医生认得她,叹了口气,“最近天气转凉,病毒在体内活跃更甚,再加上你爸爸的免疫系统本来就脆弱,所以才会突发并发症,原本前几天,他的状态还是很好的……只能说,世事难料,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医治的。”

祝鸢抿了抿唇,恳求着医生。

“无论用什么药、什么设备,请方医生一定要尽力救治我爸爸。”

方医生点点头,“现在你爸爸的医院账户里还有三十多万,应该够三四个疗程,但是前提是病情没有恶化,如果恶化了,随时需要手术。所以……你们家属还是尽量多准备一些钱。”

祝鸢明白。

父亲账户里的钱,是上次贺屿的母亲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剩下的钱。

她多么可悲,恨透了贺屿,却不得不用他母亲给的钱来救治自己的父亲。

钱越用越少,她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

父亲是因为她遇人不淑才遭此恶果,想到这里,祝鸢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折磨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兰在打电话。

“贺屿,阿姨知道你这几年已经帮了阿姨不少忙了,但是现在阿姨有件事情……”

祝鸢猛地冲了进去,夺去林兰的手机挂断电话,压抑着愤怒看着她。

“妈!我们家就算再走投无路,也不能找贺屿要这个钱!”

:无能

林兰木木地看着女儿,半晌,她痛苦地捂住脸,坐在一旁。

“鸢鸢,妈妈没办法,你爸爸的病每分钟都要钱,刚才我去缴费,一个疗程都要接近十万块钱,你之前给我的那张银行卡能维持得了多久呢?久病无亲戚,妈妈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借钱了……”

祝鸢强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走过去拍了拍林兰的背。

“妈,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贺家不是你表面以为的那样,你尽快辞职,我……”

“鸢鸢,”林兰擦了一把泪,“你刚走的那一年,你爸爸抢救需要一大笔钱,我是找贺家借的,写了借条,也签了五年的合约,以劳抵债,我不能就这么走的,我们现在哪里有钱去赔这笔钱呢?”

祝鸢的话就这样在嗓间戛然而止。

每个想说的字符都变成了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将她剜得体无完肤。

似乎在嘲笑她的无能。

……

安抚好林兰的情绪,祝鸢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离开了医院。

冬日的晚上八点,夜幕已然降临,可这座城市的活力才刚刚开始。

祝鸢开车到了一个老地方。

音色的logo简约大气,在夜晚中发出神秘莫测的光亮。

祝鸢静静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最先看见她的是之前的大堂经理徐伟。

徐伟看见她也是一惊,“祝鸢?”顿了顿,他呵呵笑道,“发达了也不忘来照顾照顾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