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父亲当初向他母亲求婚的地方。

可是五点多的时候,时麦打电话来说,有个应酬,不回去和他一起吃饭了。

程牧想了想说:“发个定位给我吧,晚点我来接你。”

时麦发完了定位,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刚才在药店里买的药,走去了卫生间。

没想到韩煜却跟了上来。

他看着时麦手中的药,问道:“时麦,你在吃什么?”

时麦一怔,没能躲得开。

他看见了包装盒上的两个字——

毓婷。

“你在吃避孕药?”

:番外——时麦/程牧(九)

时麦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这些年,韩煜也陆续交过两个女朋友,他依然喜欢时麦,但是很尊重时麦的选择,他微微皱着眉,开口道:

“你愿意和他发生关系,不就代表你已经接受他了?你们是合法夫妻,为什么要吃药?”

时麦的大脑一阵眩晕。

她说:“我感冒了,今天在医院输了液,昨天也吃了头孢,明天还要去一趟医院输液,如果这个时候有孩子,对孩子不好。”

而且,她并不确定——

昨天晚上和程牧之间,到底是他喝醉了酒一时兴起,还是真的也喜欢她。

如果程牧并不爱她的话,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不幸福的。

她想要对孩子负责,所以要确保万无一失。

韩煜沉默了一会儿,t说:“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么?你这样自作主张,会不会不太好?”

时麦迟疑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领下面,还隐隐约约看得见一点点痕迹。

她想起昨天晚上和程牧之间的各个细节,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就着刚刚席间拿出来的矿泉水,把避孕药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时麦的脸色有些白。

韩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扶了她一下:“还好吧?”

时麦却抓住他的手腕,说:“如果你看见程牧,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千万不能告诉程牧我吃了避孕药。”

程牧赶过来接时麦的时候,刚好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他脚步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时麦和韩煜走出来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拐角处,脸色阴沉至极的程牧。

时麦霎时便怔住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地站了很久,时麦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晚点才过来吗?”

程牧本来打算等时麦吃完给他打电话才来接她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很想很想她。

很想马上见到她,很想快点带她回家。

所以他就赶来了。

应酬而已,他可以陪她一起,她感冒了,他心里也担心她应付不过来。

没想到一到这里,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程牧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把手伸进他的胸腔里鼓捣一样的难受,他的眼神沉沉的盯着时麦,好像要把时麦的脸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时麦,”程牧沉沉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你吃了什么?”

“避孕药?”

时麦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程牧,你听我说……”

可程牧就这样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

时麦的动作僵在原地。

半晌,程牧的视线缓缓落到了一旁的韩煜脸上,最后又回到了时麦这里。

他忽然笑了,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温度地说:“你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吃避孕药,然后让他不要告诉我?时麦,你当我是什么?”

时麦的头愈加昏沉了。

她说:“程牧,你误会了,我吃药只是……”

“只是你没有打算和我有孩子,是吗?”

程牧的语气那样冰冷,一时之间,时麦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他架在火上炙烤一样,难受得紧。

程牧盯着她,说:“本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和我有以后,婚姻也好,孩子也好,你从来没有打算和我发展什么,三年前你就说过了,名义夫妻,是吧?”

名义夫妻。

整整三年的名义夫妻。

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他们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可是却让他亲耳听见,时麦在吃避孕药。

她不想和他有以后,不想要和他有什么未来。

也不想要和他有孩子。

程牧觉得自己的心仿若凌迟。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哪怕是当年在英国被人背叛,都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