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时麦一眼,回过头对着那女人宽慰了几句。

女人听了他的话,便乖乖离开了。

时麦倚靠在墙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场好戏。

程牧也懒懒地看着她,“这可不像是一个妻子看见丈夫和别的女人待在一起的反应啊。”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那请问程大少爷,我应该是什么反应?跑过去给那个女人一巴掌,质问你和她的关系?”

空气中有短暂地安静,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对方,尝试从对方的表情里读懂什么。

最后,时麦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对你的红颜知己没兴趣,只一点,别玩儿到明面上,你要是当众拂了我的面子,就别怪我找个男的来你程家登门做客。”

程牧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冷,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时小姐大可试试看。”

“今天这种当着我的面儿你侬我侬的戏码,再有下次,程少爷,我们走着瞧。”

说罢,时麦利落转身,离开酒吧。

-

帝豪酒店套房内。

祝鸢的身子软成一滩水,整个人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池景行就坐在边上看着她,一只手空出来,点了一支烟。

祝鸢皱眉,淡淡开口,“其实我不喜欢烟味。”

池景行吸了一口,轻轻吐在她的脸上。

“是么。”

真是个明目张胆的浑蛋。

祝鸢懒得理他,又看向碎成几片的衣服,有些无语。

“我明天叫明恩送衣服来。”池景行走向浴室,“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祝鸢微微有些诧异后,没有拒绝。

池景行洗的时间有点长,出来的时候,祝鸢已经快睡着了。

他碰碰她的脸。

“去洗一下。”

祝鸢迷迷糊糊的,哼哼了两声。

池景行挑了挑眉。

“我抱你去?”

祝鸢又哼哼。

池景行抱她去浴室,过程中没忍住,又把她按在水里来了一次。

祝鸢连连求饶,到最后声音都带了哭腔。

这一夜睡得很沉,天还未亮,祝鸢便被电话铃吵醒。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瞬间清醒。

害怕吵醒池景行,她躲去卫生间接起电话。

“妈妈。”

祝鸢轻轻叫了一声,忽觉鼻尖酸酸的,差点就要忍不住。

她捂住自己的嘴,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鸢鸢,怎么了?怎么声音不对劲?”母亲林兰关切问道,“是不是妈妈吵醒你啦?”

“没有,”祝鸢道,“我刚在刷牙呢。”

林兰笑了笑,“鸢鸢啊,对不起啊,前段时间阿屿家里有筵席,忙了好久,你看你回国这么久,妈妈都没空来看你。鸢鸢,最近过得怎么样?回国后适不适应?”

祝鸢闭了闭眼。

她进监狱的这两年,一直瞒着父母。

父亲本就重病在床,若是让母亲知道自己也出事坐牢,怕是让老人家没有指望了。

进监狱前,她把自己的电话卡给了时麦,骗父母说出国封闭集训两年。

时麦定时定期和祝鸢父母联系,里面有一些祝鸢提前录好的音频,为了防止露馅,每次都是匆匆挂断。

出狱后,因为母亲在贺屿家,也不知是不是贺屿故意,母亲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连出来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依然不敢和母亲坦白贺屿的真面目。

母亲毕竟还在贺家,要是有个什么闪失……

她赌不起。

“妈,我很好。你看我现在也回国了,以后挣钱的事儿交给我。你尽早从贺家出来,以后有我养着你,好吗?”

林兰叹了口气。

“鸢鸢,你刚回国,工作还要慢慢找。你爸爸在医院的开销,一天都是小一千块钱,这些年,阿屿断断续续给了我许多钱,那我总不能白要人家的,打了借条,也只能我自己干活抵债。不过你别担心,阿屿对我很好,家里的活也不累,我吃好喝好,日子舒坦着呢。”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祝鸢的心里发出。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报仇?她拿什么报仇?

父亲躺在医院里,母亲自以为欠了贺屿天大的人情。

光是钱这一关,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跨过去。

挂断电话,祝鸢站在浴室镜子前。

看着好端端的一个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千疮百孔。

:屈辱

大概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池景行还没醒。

祝鸢留了张纸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酒店。

她径直来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