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的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继续敲打键盘办公。

“没有人看不起你,最看不起你的人应该是你自己,我和谁在一起也好,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是她至少是你姐姐。”

苏心亭的脸“唰”的就白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苏心亭冷冷地说:“你也别得意,祝鸢,现在我姐在医院,可是池景行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呢,他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离开医院,怎么样?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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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鸢的动作轻微顿了顿,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面无表情地处理工作。

苏心亭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想再和她说些什么,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祝鸢沉默地坐在工位上,一直到下午开会的时候,她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参加线上会议。

原本祝鸢以为池景行不在的,毕竟昨天在医院照顾了苏梨一整晚。

但他还是来开会了。

不过祝鸢明显注意到,池景行穿西装底下的那件衬衫,和前天是同一件。

他有换洗的西装在办公室,但是没有衬衫。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已经在医院连续待了两天了。

祝鸢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开会的时候分心,以至于在她反应过来有人在叫她的时候,池景行已经叫了三次她的名字了。

祝鸢后知后觉。

“我在,怎么了?”

因为她在线上会议,池景行透过屏幕看着她,却让祝鸢不由得心慌了一下。

主管连忙在会议室里帮她解释。

“不好意思池总,祝鸢身上打着石膏,所以不能来开会,可能是网络不好,她刚才没听见。”

“所以我就是想问——”

池景行微微拖长了尾音。

主管有些紧张。

池景行顿了顿,继续说:“既然打着石膏,为什么还要来上班?”

主管愣了愣,才说道:“祝鸢说她不想耽误工作……”

池景行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屏幕,看不出神情地扯了扯嘴角。

“既然如此,让她一会儿来一趟我办公室。”池景行说,“有个年前的项目报表有问题。”

主管点头:“好的,没问题。”

……

祝鸢去办公室找池景行的时候还算比较平静,只是因为她行动不便,走起路来看上去有些滑稽。

池景行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她,祝鸢看不见他的脸。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回过头来的意思,问道:“请问池总,年前的项目有什么问题?”

池景行顿了顿,回过头来,窗外的阳光自他的身后撒过来,让祝鸢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

“祝鸢,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祝鸢抬眼看着他:“池总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池景行走过来,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明白?”池景行的眼眸漆黑如夜,“从家里搬出去,现在这个样子来上班?”

“祝鸢,池氏集团没了你还倒不了,你不用这样替我卖命。”

祝鸢扯了扯嘴角。

因为被他掐住了脸,所以动弹不得。

“池总也很日理万机啊,”她语带嘲讽,眼神微凉,“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病人整整两天两夜,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也要来上班,有这样的领导,我不敢懈怠。”

池景行的目光仅仅锁定着她,良久,她的眼神都没有半分示弱。

不知过了多久,池景行轻轻地叹了口气,松开她的下巴,却伸手很轻地揽过了她,将她抱在怀里。

“祝鸢,算我输了行不行,别闹了。”

:分手

池景行的下巴轻轻放在祝鸢的头顶上,好像真的很疲惫。

祝鸢心里忽然就觉得很难过。

像池景行这样爱干净的人,是不是也只有苏梨,才能让他这样不顾形象,连衣服都可以几天不换,在医院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她。

祝鸢伸出手,慢慢推开了池景行。

她垂了垂眸,说:“我什么也没有闹,你没有空照顾我,我就自己照顾自己,你没有空去接我爸妈,我就自己想办法,你没有空陪我——”

“我也不需要你陪了。”

祝鸢说得很轻,池景行看着她,觉得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除了她父亲的事情,她几乎没有求过他什么。

她对他唯一的额外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和苏梨划清界限。

可是他似乎没有做到。

池景行看着祝鸢始终有些淡漠的模样,心里蓦地有些难受,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心慌,也有些怕。

可他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