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以找依依喽!”

“谁都成,”周子鑫叹口气,眼神略显幽邈“你高兴就好了。”

结账时,饭店送了张住宿券给纪毅刚,他呵呵笑着收下转给女儿“饭店周年庆,四人以上用餐送浪漫套房住宿一夜,我们老人家用不着这种时髦的玩意儿,给你和子鑫吧!”

菱菱将住宿券收入皮包里,脑海却突然想起沈彤的话——

“婚前不先试试,婚后不包退的,夫妻闺房不合是导致离婚的最大原因!”一个念头在菱菱脑海中成形。

菱菱原是在房里听音乐赶稿子,若不是为了解决口渴问题,她不会上厨房,若不是上厨房,她不会听见玛利亚哼吟着那首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哐啷”一声,菱菱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杯子没砸破,只是刚盛满的果汁洒了一地。

“小姐!”玛利亚拿着拖把嘟嚷着“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都怪你!”菱菱扁扁嘴,重新倒一杯果汁“不会念诗还要学人家扮斯文。”

玛利亚笑了笑,不介意小姐的批评,她抱着拖把眼神泛着光采“人家是跟玄思少爷学着念会的啦!我今天傍晚扫院子时,顺便去帮他们的院子浇了花,玄思少爷看见了就笑嘻嘻地叫我进屋里去,他还切了盘西瓜请我吃,说是谢谢我的帮忙。”

“他在家?”菱菱闷着声音“屋子里没亮灯,我还当他又出去找乐子了。”

玛利亚急急摇手解释“玄思少爷说在家里地下室弄了个暗房,人在里头忙,我看他那个样子可能连饭都忘了吃,吃完西瓜,他问我你上哪儿去了,我跟他说你和先生太太去跟周少爷家人谈婚礼的事情,他没说话笑了笑,起身去洗手,就在流理台边念起这首诗。”

菱菱咬紧嘴唇,不说话。

“他念第一遍时,我根本听不懂,”玛利亚憨笑“只是觉得他念诗时的腔调好听,就央着他多念几遍教我,还好玄思少爷有耐性,否则我才背不下来,他还教我怎么写,我的中文不好,他解释了半天,说这诗是描写一个人想念喜欢的人时的心情,”她语带娇意“我想学好这首诗寄给在家乡等我的男朋友,让他知道我有多想念他。”

“玛利亚,”菱菱困难地出声“隔这么远的距离谈恋爱,你不怕他变心?”

“真正喜欢一个人时哪能想得了那么多,”玛利亚有些羞赧“与其费脑筋去想他何时会变心,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在他爱你时珍惜这份感情?”

“玛利亚!”菱菱摇摇头,语带佩服“你很勇敢!”

“我不是勇敢,小姐,”玛利亚笑了“我只是比较笨,有时候少想一点、笨一点过得会比较快乐。”

转过头,玛利亚在水龙头下冲洗着拖把,一句句“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轻哼着,菱菱握紧手上果汁,急急遁离。

菱菱永远记得当她告诉沈彤,她决定和周子鑫到饭店过夜时这女人的反应。

这女人夸张又兴奋的模样倒像是她自己要去和人偷情似的,可菱菱却不得不告诉她,因为她需要这个军师的点子,告诉她该如何准备这一夜。

周子鑫先是陪她去看了国家歌剧院的芭蕾舞剧——吉赛儿。

一个下午都在手术室里忙碌,菱菱倒是轻易地原谅了他在她看得感动落泪时发出的轻鼾声。

反正他将会付出一辈子的时间赎罪,这些小事她都会帮他记在账上的。

出了剧院,中正纪念堂的夜,顶头上是微明的月,夜风习习,伴着花气,菱菱挽着他的手臂,一脸若无其事停身看着他,开了口。

“我跟妈说了今晚不回家。”

“不回家,你睡哪里?”周子鑫有些摸不着头绪。

“陪你过夜。”菱菱的眼中有着干坏事的兴奋“住五星级饭店。”

“菱菱”周子鑫用力敲脑袋,刚刚睡得太沉,他一定是还没清醒“你说什么?”

“这种事情你要我再说一遍?”菱菱睁大眼睛“我虽不是淑女,好歹也是个女生耶!”

“菱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清楚你的意思。”周子鑫有些结巴。

纪菱菱吸口气,一字一字朗着声音“周子鑫!我要和你开房间做ài做的事,你去不去?”

散场时的人群原是嘈杂不清的,这会儿两人周围得着了片刻宁静,不过随之而起的伊伊唷唷窃笑声让周子鑫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菱菱也笑了,笑弯着腰,打从沐玄思的事情困扰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敞怀而笑,这样的开心却是为了见着周子鑫的困窘。

一直到进房前,菱菱都维持着她的笑意,直到进房后看见放在两人眼前那张占了房里一半空间的大床时,才敛起笑容。

两人嗯了半天,谁也不敢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