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此言甚是,殷化行枉负君恩,欺上瞒下,以至如今大乱,臣请皇上下旨锁拿殷化行入京问罪!”

“奴才以为也是如此,殷化行实是可恨,欺君之罪不可不惩,奴才恳请皇上下旨!”

“臣附议……奴才也附议……。”

李光地起了个头,满朝文武顿时把黑锅往殷化行脑袋上扣,你一句我一句大有不杀殷化行不能平民愤的势头,似乎只要砍了殷化行脑袋这天下就马上可以太平了,至于无论是宁波的朱怡成还是江西的袁奇,或者在中原大地闹的不可开交的祝建才就能不战自灭一般。

听着下面乱轰轰的一片,康熙的脸色阴沉之极,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怒火,其实李光地等人说的并没错,殷化行江南剿匪未尽全功,从而导致目前四面烽火,这个责任是他怎么都跑不了的。不过,拿下殷化行就万事大吉了?康熙当了近五十年的皇帝,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

当即,康熙下旨锁拿殷化行至京城问罪,同时一并处置了浙江、江西、河南甚至包括山西、山东几个三品以上官员,其中仅巡抚和总兵加起来就有五位,这些人全部锁拿至京问罪,至于替代人选,康熙当即乾坤独断,挑选了几位能臣接替。

不过奇怪的是,浙江巡抚年羹尧却不在其中,在奉化兵败只身逃回杭州的年羹尧非但没有治罪,反而被康熙以暂待闽浙总督之职,替代殷化行负责闽浙军政,这让许多人大跌眼睛。

不过,既然康熙这么定了,而且太子似乎也对年羹尧另眼相看说了不少话,群臣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至此,这个朝会就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回到宫中康熙依旧心中恼怒不已,但同时又感到无比的疲惫。

自登基以来,康熙已当了四十八年的皇帝了,翻看史书,在历史上能即位如此之久的皇帝简直是屈指可数。康熙不由得回忆往日点点滴滴,自除鳌拜后灭三藩,北征大漠南下台湾,其文治武功可谓称得上名君,本以为此生自己这个皇帝能安安稳稳地当到合眼的一日,可谁想自去年起各处反贼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来,而且反贼是越剿越多。

“难道,是朕哪里失德了?这是上天给予的警示?”康熙不由得喃喃自语,自这个念头起后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为此他连忙招来人替他起草了份罪己诏,对这一年来江南的灾难和兵祸进行深刻反省和检讨,最后还在后面特意写上了“朕甚愧之”这样的话,同时告之天下人一切罪在朕躬,希望百姓能尽快度过这苦难,以还这天下太平。

下完罪己诏,康熙又见了接替地方的那几位官员,要求他们必须加大地方清剿力度,尽快平定叛乱,对于那些被蛊惑入教的百姓必须严惩不怠,有妄言朝廷者一律全部处死!

随着大乱将起,朝中的气氛开始了微妙的改变,其他的不说,仅是这一次因为叛乱而被革职的官员接替者除一人是汉官外,其余都是满人,就是那位汉官也是汉军旗出身的。这其中表明了什么?朝中一些汉官实在是不敢深想,也许是康熙一时间做出决策的巧合吧,毕竟满汉一家已宣传了这么多年。

宁波城,经历了二个多月前年羹尧突袭奉化给宁波带来的危机后,如今的宁波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整个城市散发出一股全新的活力,在东边的港口,无数大小不一的船只进港出港,或者停泊在码头进行装卸。

城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或者是豪商百姓,军卒走士等等个个洋溢着轻快的笑容。随着宁波势力的强大,如今宁波已占据三分之一的浙江和苏松大半地区,再加上军力强胜,此时的宁波已成了天下仅次于清廷的一股巨大力量。

至于商业和手工业,甚至在宁波已经逐渐形成的初级工业,给予宁波这个城市所带来的变化同样是巨大的。此外,以四海商行为首的海贸更是蒸蒸日上,在给宁波带来极大财富的同时,也给当地百姓和士绅的生活带来丰富多彩的变化。

在城内,有一片宅院形成的弄堂,也就是北方所称的胡同。不过,这片弄堂的入口结构呈丁字型,最里面是被宅院形成的围墙堵死的,入口处有岗哨,由几个身强力壮的义军士兵把守,进到里面先要过扇大门,过了大门才能去到里面的几处宅院。

“杨总镇,你这又是何苦呢?”在其中一个宅院中,两个身着普通的男子坐在院内,其中一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另一人却在苦苦相劝。

“庄兄,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我杨某虽苟且偷生至此,那也是为了手下兄弟们,但要我杨某替宁波做事,这就不用再谈了……。”杨勖轻叹说道,神色中带着坚毅。

“杨总镇,其实我庄岩当年的想法也是如此啊……。”庄岩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施世骠在宁波兵败自杀,自己为了福建水师的兄弟们不也是如此忍辱负重下令投降了么?

可虽然投降了,但庄岩并未像张鲣等人那样效命于朱怡成,只是维持战俘身份一直未为朱怡成做事。至于朱怡成倒也大度,不仅把他安置在这,而且基本不限制他在宁波的行动,除了出入有人员陪同,居所外有岗哨外,在宁波只要庄岩不跑,也不做危害宁波的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