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汪景祺一顿马屁,朱怡成笑着连连摇头,指着一旁让他坐。

就算面对朱怡成,汪景祺倒也不客气,道了谢后安安稳稳地一屁股坐下。朝中曾有人攻击汪景祺只懂溜须拍马,但许多人并不知道,汪景祺这些仅是表相,实际上他骨子里是异常骄傲的。

“皇爷让微臣过来,可是有事?”坐下后,汪景祺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问。

“你先瞧瞧这个。”朱怡成直接把那份关于八阿哥为太子的报告丢了过去,汪景祺接过翻开一看,先是微微一愣,这事是锦衣卫刚刚报来的,除朱怡成外也只有锦衣卫指挥使张冉和几位军机大臣知晓,其余朝中官员还未接到消息。

一目几行,很快就看完了,汪景祺略一沉思后拱手问:“皇爷可是想借此事让微臣做些什么?”

朱怡成微微点头,反问道:“依你看,宣传部应该如何应对此事?”

“这……。”汪景祺想了想,试探道:“胤此人颇有才干,据说也深得康熙重视,在其十七岁时就受封为贝勒,而后又加封为郡王和亲王,在康熙各子中能力算得是出类拔萃。另外,此人在清廷上下口碑甚好,结交广阔,更有八贤王之称,所以康熙立他为太子,可以说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

说到这,汪景祺看了眼朱怡成,笑着又道:“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实际上以臣所知,康熙对于此子防范甚深,虽看起来康熙待他不薄,更是接连重用,但实际上却丝毫不肯让他染指朝中权利。其他的不说,仅从康熙令他管理广善库,并属理内务府的安排来看,其位虽尊,却不掌实权,甚至连其他执掌一部的皇子都不如。皇爷您想,假如康熙早就打算把他作为太子培养的话,如何会这样做呢?”

顿了顿,汪景祺又道:“去年之时,旧太子被废,康熙曾让群臣推举太子,而当时清廷推举胤的可不在少数,其中更有马齐、佟国维、李光地等满汉重臣,可结果又是如何?马齐事后被罢职,直至不久前才被复职重出,佟国维被遏令归家休养,至于李光地据说也被同意告老还乡了,至于其他人,康熙也一一敲打,都未放过。由此可见,康熙从来没有让他担任太子的想法,之前所谓推举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说到这,汪景祺拿起了手上的报告道:“所以,康熙如今立他为太子,这表示清廷内部已有激斗,胤在公推太子失败后不甘心就此罢手,联合满清王公大臣借今局势逼迫康熙做出如此选择。臣以为,可借清廷目前情况离间各方,使康熙、清太子和朝中王公大臣相互争斗,从而让我大明渔翁得利。”

“那依你来看,又如何挑拨离间,让各自反目呢?”朱怡成笑眯眯地问。

“这个……。”汪景祺想了想道:“回皇爷,此事还待臣仔细琢磨,但无非是让其父子、君臣相互猜忌而已。其实从目前来看,清廷上下已有裂痕,我等只需找个切入点火上浇油即可。康熙此人自视甚高,又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他是绝对不会甘心如此的。”

朱怡成点点头,对于汪景祺的看法他表示认同,这也是他特意把汪景祺给招来的原因。不过,对于具体如何做,朱怡成却有另外考虑,火上浇油固然好,但这油一旦浇的不当,说不定就把这把火给浇灭了。对此,朱怡成告诉汪景祺,此次行事和之前不同,他需要宣传部和锦衣卫私下配合,在满清,尤其是北京城内散布关于议政王制度的谣言。

如果仅仅是康熙和八阿哥之间的争斗,这算不了什么。毕竟康熙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其权谋不是普通人可比的,何况清廷忠于康熙的人可不少,既然他之前废过一个太子,那么等此事逐渐淡去后,再找理由废掉另一个太子也是举手之劳。

朱怡成需要的是满清上下彻底离心,使得康熙的皇权和满清祖制造成直接冲突,从而在其中获取利益。而要做到这点,就必须从议政王制度入手,也就是挑起满清的八王议政,再加上新太子和康熙之间的矛盾,把这水搅的更浑。

听完朱怡成的打算后,汪景祺是一脸佩服,连声称赞朱怡成深谋远虑,为臣所不及。

“行了行了,这些拍马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要仔细办,用心办!除朕和张冉外,其余人都不得告诉实情,只要把这事办好了,朕定重重有赏!”

汪景祺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同时他如同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将军一般感觉到全身热血沸腾。一旦真的能挑起满清内乱,他汪景祺必能名扬四海。向来,汪景祺最为佩服的就是春秋战国时的那些谋士,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搅动天下,既能兴一国,也能灭一地,而如今,他汪景祺就将效仿前贤,做此壮举。

汪景祺的动作极快,原本对于满清制度颇有研究的他,再加上锦衣卫的协助,仅仅半个月不到就弄出了些成绩。很快,关于康熙年老昏庸,已无当年英明的传言在清廷控制区内逐渐流传,而同这些传言一起流传的还有当年努尔哈赤创建八旗所制定的议政王制度的解释,在传言中,当年的努尔哈赤之所以要推行议政王制度,其目的就是要避免大汗(皇帝)的无能,用这种方式在皇帝无法履行职权,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