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亲王这么一说就是足足一个时辰,这还是他挑着说的,并未说的太过仔细,如果把他东行的所有所见所闻全部细细说上一遍的话,恐怕连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想不到……想不到东边居然已是如此……。”饶是隆科多知道些大明的情况,却也没料到大明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短短十数年的时间,这中国就变得和当初大清统治时期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淳亲王说的一切是真的话,那么简直难以让人想象。

对于大明,在场的诸人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最初的时候,称呼朱怡成是反贼,之后又称其为伪明。这些称呼从字眼上来说是极其贬低的,而且有着高高在上对下位者的无比鄙视。

就算大清丢了北京城,中枢逃到西安的时候,对于大明的称呼依旧没有改变。而随着中原彻底丢失后,相比大清的日渐西下,大明却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光辉耀眼。

作为满清高层,就算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却也不得不认可大明的强势崛起不可阻挡。从这一刻起,对于大明的称呼就有了改变,从最初的反贼、伪明这些称呼变成了“东边”甚至“大明”。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淳亲王这一次前去大明深深体会到了这点,相比大明的强盛,他的心中是无比羡慕又无比失落的。

一直以来,一个疑惑总在淳亲王心里,那就是朱怡成为什么会把大明治理的如此强大,而偏偏大清坐天下的时候却做不到呢?

无论是农商又或者军事和其他,大清不如大明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其实不仅是淳亲王,康德同样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当淳亲王回来后康德和他细谈后,更进一步确定了要改革的想法。

“现在明白我们和东边的差距了吧?”康德叹了口气问,在场其他人都没说话,但他们的神色却告诉了康德答案。

“和东边相比,这不是多练些兵,多造几杆火枪,或者多铸几门大炮就能弥补的。如今已到了不变不成的时候,如我大清依旧如此的话,那么将来最多也就能苟延喘息些时日罢了,最终还是躲不过覆灭的结果。”

说到这,康德看了众人一眼,郑重道:“祖宗基业已败坏如此,如大清彻底没了,我等死后又有如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变则通,不变则亡啊!”

“可是皇上,改革可不是一件小事,奴才担心朝中……,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虽然隆科多心里赞同康德改革的想法,也明白现在这情况下不变是不成了的,可是大清内部矛盾依旧,旧势力顽固的情况他很清楚,尤其是如今大清威严早不如从前,康德这个皇帝说起来是皇帝,实际上已是一个大点的部落首领而已,一旦改革力度大了,弄不好就会遭遇反弹。

康德的面容坚毅,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道:“当年商鞅变法,秦国臣工反对者比比皆是,商君有言,朕今日思之感慨颇多。”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此言一出,隆科多哑口无言。隆科多是熟读史书之人,也看过史记中的商君书,康德这些话正出自于此。

既然如此,皇帝已经下了决心,隆科多心里也明白改革是件好事,与其现在这样继续下去倒不如改革找寻一条出路。

“皇上,您说怎么办吧?奴才别的本事没有,杀人的手段还是可以的,谁敢阻拦皇上,先问问奴才手里的刀子快不快!”一直没出声的郭亲王突然开口道,说话间还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隆科多那边扫了一眼。

隆科多心中一颤,顿时明白过来今日康德的真正想法,当即起身磕头表态道:“既然皇上已有决心,奴才甘愿为马前卒,为皇上,为我大清保驾护航!”

“好!”康德抚掌大笑,连忙扶起冲自己跪下去的隆科多,赞道:“有舅舅协助,朕就放心了,舅舅不愧是我大清栋梁,以后国家大事还望舅舅多用心才是。”

“皇上此言让奴才诚惶诚恐,奴才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服了隆科多,康德的心情大好。正如隆科多所想的那样,康德今日见隆科多还特意把郭亲王、淳亲王两位重量级的王爷请来作陪,目的就是要拉拢隆科多为自己的改革做好后盾。

大清如今虽已经日落西山,可一旦康德要大行改革必然会破坏所谓的祖制。

在大清内部,一些王公贵族们虽然文不成武不就,要说本事没什么本事,可是往往这些人的影响力却不小,而且思想僵化,抱守残缺,很有可能会成为改革的阻力。

康德要确保改革成功,把大清从废墟上重新复兴起来,必须先压制这些力量,不能让他们影响自己的改革施政。而隆科多不仅是大清重臣,更是军中大将,如果他站在改革的对立面话,对于康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隆科多是必须要拉拢的,康德在见隆科多之前甚至想好了万一隆科多反对改革的后手,如果到了那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