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念璠的消息,没有!蠡渚就那么大怎么偏偏就她的念璠不见了?

“殿下,贺家人还是不愿告诉属下贺小姐的去向,还请殿下饶恕小的失职……”

“怎么还是不愿说?”林弃恼得目眦欲裂,将那把重新打磨过的匕首用力插在桌面发泄怒气,“她们可有给个解释?”

“有的,贺府当家的让属下转告殿下,说是殿下大婚那段时日,贺小姐屋中经常传出低泣声,要持续半个时辰……殿下若是当真为了贺小姐好,就不要再接近她,免得再惹她伤心难过。”

“念璠。”

林弃还以为贺念璠扇过那一巴掌后会放下……

想到那张眉眼总是带着笑意的精致小脸蛋因为她而哭泣,林弃感觉胸口憋得紧,喉咙涌上一股酸涩。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们还说了什么?”

“她们还说,夫人有喜的消息传到蠡渚那日,贺小姐当即便病倒了,比过去严重得多,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差点儿撑不过去,就要死了。属下担心她们夸大其词,还特地找周围人问了问,发现所言不虚,贺府当初连寿衣和棺材都备好了。”

“死?”

林弃坐不住了,她竟不知道,她的谎言差点酿成大错,大婚那日重聚,差点儿成为两人的最后一面!

“我要见她!若是见不到,我也一定要得知她的去向!我现在就要去蠡渚!”

她拔起桌上的匕首收回刀鞘,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叫下人备好马车,她甚至等不及备好衣物,也来不及准备更多的细软。

至于向皇姐请示?她等不及了,之后,她甘愿受到责罚。

蠡渚离会稽不算太远,可这段路程于林弃而言却是煎熬得紧。

她在马车内无事可做,终日捏着那串求来的念珠胡思乱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贺念璠有可能已经死了,否则,该怎么解释她的去向为何不明?

真相如何,尚不明朗。

林弃却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够呛,是连睡也不敢再睡,生怕一闭眼,梦里看到的就是念璠的坟包,而那缕怨魂就飘在她眼前,一遍遍地谴责她:“你这个负心汉,我恨你,我恨你!”

“啊!念璠,我没有!我没有……”

林弃被梦魇吓醒,手揪着自己的衣襟,面上是泪。

直到双眼逐渐聚焦,她才想起来自己熬了好几个夜晚,方才受不住昏睡过去。

她还在马车上。

“主子,您没事吧?可需要找家客栈歇息会儿?”

“不用,继续赶路。”

林弃强撑起身体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晕得很,她掀开幕帷朝外看,天刚拂晓,太阳从那座熟悉的山头升起,而那座山的脚下,就是蠡渚。

距离上一次来蠡渚已有一年半,总的而言,蠡渚的变化不算大,她还记得贺府的位置。

“这条路直行,然后右拐……”

不一会儿,她看见那座熟悉的学堂,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贺府。

“主子,贺府到了。”

不待马车停稳,林弃掀开帘子利索跳下,与贺府的门子正好四目相对,她掩面不敢上前,就好像自己只是恰巧在此处停下,在贺府附近徘徊绕圈。

贺府当家的毕竟是念璠的阿娘,第一次见面,她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更谦卑些,给人家留下一些好印象?

她此次来得急,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是不是该让下人马上去准备?

天啊,她之前都做了什么……怕是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王爷,只会搞些言语威胁的把戏。

“遭了,遭了……”

她之前做事怎么不经脑子呢?

刚从外面回来的林皎霞被门子告知贺府附近有一位鬼鬼祟祟的女子。

“夫人,小的观察了许久,那位小姐短短半个时辰在附近出现了足足十次,定有蹊跷。”

“你可有看清她的样貌?”

“有的,她……”看见视野中那抹绛紫色,门子急忙指去,“就是她。”

正背对着这边,林皎霞看不清她的长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门子,她朝女子的方向走去想要问个清楚,才靠近,就听到她在自言自语不止,念叨着什么“遭了遭了……”,好奇怪一人,不会是疯子吧?

看衣服的材质和做工,还是有钱人家的疯子。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

眼前的女子被吓了一跳。

“我、我是不是挡着你的路了……”

缩着头,即便转过身依旧看不清长相,当真是个怪人,林皎霞没有闲情和这个怪人继续耗下去。

“小姐,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我家门子说您在附近徘徊不定,也不知是否在找人?兴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门子?你是……”

“喏,看到那边的府邸没?那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