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峰闻言回身拍住林巍的肩,“野哥没看错你,是好哥们。”

林巍淡然一笑,“都是没收没管的人,互相照顾么!”

常在峰觉得这个“没收没管”挺奇怪的,却没再问,也没过多客气,开门下去。

被迫合作

派出所虽然对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法外开恩,拘押当日就替林英通知了秦冬阳,程序上的事情却不松怠。

“伤情鉴定出结果前,直系亲属也不能随便面见当事人。秦先生如果确定接受林女士的委托,请带着委托合同和律师证来填写申请书。”负责接待他的干警见秦冬阳到得很快,态度认真地说。

秦冬阳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向后退了两步,非常自嘲地想:离所也没几天,脑子就糊涂了。

同时也很犹豫——已经决定不再做律师了。律师证上的执业单位还是诺正所。

可他想起林书记古稀之年却无直系亲属,这份犹豫就没有维持太久,“我来的急,这就回去取委托书。能不能请问一下,林女士的小狗豆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被羁押,狗被派出所代管了还是交给小区的邻居们照顾呢?”

年轻民警抬眼看看他,没露什么明显情绪,“那只狗被巡犬办的人摔死了!”

秦冬阳脑袋嗡地一声,“什么?”

他与林英的接触不算太过密切,但也知道她和豆子感情极深,而豆子已经是一只老年狗,早就不良于行,体型又小,会有什么攻击性?

“摔死了!”民警重复一遍,“已经被市容部门弄走了。”

秦冬阳心血上涌。

市容部门,就是说死去的豆子已经成了垃圾,它明明是林英怀里的宝贝,是有狗证的宠物。

民警见他神情怔怔地,好心提醒,“还是管人吧?即使是治安拘留,对于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是挺大的考验。”

秦冬阳被浇了盆凉水似的醒过神,赶紧就往派出所外面走,叫了一辆出租就往诺正所赶。

张依卓看见他来了又惊又喜,“秦哥?”

秦冬阳无暇多说,简单地跟他和围过来的前同事们打了个招呼,“有点儿事,回头聊啊!”随后就问挤到身边来的小景,“李律在吗?我要找他。”

“在呢!”小景回答,“你什么事?”

秦冬阳急得不行,答话仍旧异常简短,“回头说啊!”

他飞步冲到李擎正的办公室去,不顾前老板十分明显的惊讶,语速迅速地说明自己过来的原因,而后满带请求地道,“李律帮帮忙,这位阿姨无亲无故,信着我了。那么大的岁数关在里面发懵呢,我得赶紧见一见她!”

李擎正略做思索,“你的劳动手续还在所里,是得过来对接一下。不是我难为人,有律师证是有律师证,此前毕竟从来没有单独执业,这事儿还是得让巍子跟我打声招呼——到底要打诺正的旗号。”

秦冬阳下意识说,“可能只是治安案件。”

“那也……”李擎正刚讲两个字,林巍推门而入,眼睛盯着秦冬阳,嘴里却跟李擎正抱歉,“不好意思,我刚到,光好奇了,没礼貌。是什么事?”

李擎正人精一个,在秦冬阳立刻躲闪开去的目光里面推测出些不寻常来,也没强人所难地要秦冬阳重复,简略地替他说了说来意。

林巍绷直的肩略肉眼可见地松弛下去,“哦,不大个事儿,冬阳能打。我跟他联名,做这个保。”

秦冬阳忍不住瞟他一眼。

李擎正笑起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人事的打招呼,先把冬阳的离职手续放我这儿来存着,案子完事再接着弄。咱们所出去的律师,呼风唤雨不敢说,都有维护弱小的情怀,放手干吧!”

秦冬阳着急,赶紧道谢,然后立刻出门去找毕永吉要委托合同。

毕永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到李擎正的电话之后才笑着拍秦冬阳的肩膀,“还是家乡的案子更动心吧?不去外地回来得了,干熟了的地方。”

林巍慢一步过来,见秦冬阳已经拿到了委托合同,开口说,“我送你过去。”

“不麻烦了。”秦冬阳忙忙地走。

林巍大步跟上,“不着急吗?说了联名,我还没签字呢!”

秦冬阳恨自己脑子钝,缓下脚步看看林巍,终归没再说话。

毕永吉跟到门口,饶有兴致地目送这对旧上司前下属并肩一处却又暗流涌动的背影,眯眼啧叹。

始终探头探脑的成蔚凑到他跟前去,“毕主任,这什么情况?”

毕永吉滑头地笑,“小破孩儿,真爱看热闹。”

出了大楼,秦冬阳再次迟疑。

林巍不再废话,伸手捉他一只胳膊,往路虎旁扯,“轻重缓急。”

秦冬阳没有挣扎,被他塞进副驾才觉出什么,左右看看,脱口询问,“司机呢?”

“不用了!”林巍淡淡地答,同时发动了汽车。

秦冬阳几乎要说没人保护换台路虎又有什么用,话到嘴边却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