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奚轻笑,偏头吻上了蛇吻一侧,手指抵在耳鳍根部,按揉搔刮着覆膜和黄玉耳骨的连接处,安抚她、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

身上的雌蛇顿时难耐扭腰,发出模糊、破碎的泣吟,却始终不肯松弛蛇尾。

一旬、二旬、三旬……

无边无涯的浪潮中,偶尔几次顶点,茯芍脑中划过奇异的回忆。

也是这样,她压在俊朗的男人身上,吐出蛇信爱恋地嗅舔他、想要获取他的气味。

可对方推拒着她,那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传递出尴尬。

他说,「芍儿,变回人形好不好……」

“芍儿,我的美玉。”耳畔的呵气将茯芍从那些奇怪的画面中拉回,她被陌奚紧紧环在胸前。

二旬末开始,陌奚亦不像最初那样游刃有余。

他的额角渗出细汗,蛇信着迷地卷触她的脖颈、蛇吻和耳鳍。

茯芍深陷蛇毒媚术的同时,她身上过于甜美的气息也在逐步蚕食陌奚。

蜕皮期所分泌的鳞液香气混杂其中,那芬芳无蛇可挡。

陌奚的理智一寸寸瓦解,最终,他亦有些颠沛摇荡。

“看着我。”他在蛇姬耳畔呢喃低语,“只看着我。”

茯芍混沌地偏首,琥珀色的蛇瞳盯着身下的雄蛇。

那双翠瞳如波纹迭起的湖,底下暗潮涌动,藏尽痴狂。

这是和记忆中男人截然不同的眼神,在浓郁的痴醉、爱恋里,夹杂着雄性的小心讨好,让茯芍颇为受用。

雄蛇柔润的青丝在水上铺开,如一朵盛大的墨莲。

他低喘着,眼尾涨红,瞳中猩红的媚术持续不断。

“我美么——”修长如玉的手抚着茯芍的蛇首,陌奚迷离地追踪她的目光,执着地要一个答案,“芍儿,我美么?你喜欢么?”

他的鳞色不如丹樱丹樱酪杏鲜亮,他的年龄又倍数大于卫戕血雀。

这梗在陌奚心口已久的忧虑此时暴露无遗,陌奚紧盯着茯芍,迫切想要知晓她的心意。

可那双琥珀瞳只是迷惘地看着他,好似不认得他是谁,正在疑惑地辨认他的身份信息。

陌奚蛇瞳骤缩,有一刹,他竟觉得茯芍是回想起了上一世——

她记起了,自己的伴侣是沈枋庭,不是他,所以表露迷茫困惑。

“芍儿、芍儿。”一种难言的情感堙灭了陌奚,他撑持着笑意,用温柔蛊惑的声音将她唤醒。

雌蛇瞳孔微动,好一会儿才看见了他。

陌奚仰首,扣住了黄玉蛇首,偏头吻上了七寸所在。

“还想要蛇毒么?”他问。

茯芍一颤,不等她回答,雄蛇口中尖利的毒牙便刺入她的皮下,往最致命的心脉中注入稠蜜般的蛇毒。

一瞬见,雌蛇的身体绷紧了,以足以绞碎顶级大妖的力道死死勒住了陌奚,这般力道,即便陌奚也闷哼吃痛。

但他没有松口,反而分泌出更多、更甜蜜的蛇毒。

过量的毒从他獠牙下溢出,冰冷的金液蜿蜒爬过他们相缠的蛇尾,流下俶诡的纹路。

他注着蛇毒,以传音的方式,径直侵入了茯芍的识海。

“芍儿,叫我,喊我的名字。”

看似冷静的语气下,是强制性的命令,甚至动用了威压。

茯芍恍惚了一瞬,半晌才迟疑地喊了一句:“姐姐?”

“陌奚。”陌奚在识海内纠正了她的叫法,他不接受模糊的称谓,要将它规定在最精确的字句上,确定她叫的是他,而不是任何其他雄性。

“陌奚…陌奚……”茯芍含糊地敷衍了两句。

陌奚柔声地引诱着:“再叫一遍。”

“陌奚、陌奚。”

“对,”他喟叹着,犹不满足,反复询问、反复确定:“我是谁,芍儿?”

“陌奚。”

“陌奚是谁?”

“是姐姐。”

“不,不对。”他拔出毒牙,掰过茯芍的蛇首,与她四目相对,往那双琥珀瞳中种下了催眠幻术。

“陌奚是茯芍的伴侣,是茯芍深爱的雄性。”

茯芍偏头,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话,没有找着宣读。

陌奚眸色渐深,黄玉蛇果然厉害,以他如今的修为竟无法对她施展催眠咒术。

若有朝一日,茯芍真的回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想起了沈枋庭……

陌奚脸上的笑容愈发妩媚温柔,瞳中的催眠咒术也愈发深厚殷红。

许久,澄澈的琥珀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浑浊。

陌奚勾唇,用更轻更悠远的声音开口,“怎么了芍儿,为什么不回答我?”

陌奚,是伴侣、是她深爱的雄性……

茯芍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脑,刚挤出一丝清明,甜到发腻的水莲香气便铺天盖地地挤占了她的呼吸。

伴侣、深爱的雄性……

茯芍迟钝地思考这两个词的含义。